第二十七章 暗中观察
在李绍钦眼里，芮姜是个非常普通的平凡女子。
至少在一分之二酒吧崩塌前，他并没有发现芮姜有任何过人之处。
包括她寄出的那份作品集和简历。
芮姜最终没有通过复试，因为比她优秀的应聘者还有20多位，怎么轮也轮不到她。
但他的工作号并没有急着删除她，而是保留着。
毕竟他对接的网红公司平时还要在朋友圈不定期做宣传，流量什么的当然越多越好！
但芮姜的朋友圈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哪个女生在社交平台上的表达欲，像她这么强。
她属于典型的，屁大点事都要昭告天下的类型。
吃饭、逛街、工作、展会、买的什么书、换了什么造型……她每天都用朋友圈记录着自己的日常。
“这家伙是把朋友圈当日记本使用了吗？”
李绍钦刷了她朋友圈一个月后，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但他好像也养成了，每天临睡前必看完她新发状态的习惯，尽管他和她几乎不会有互动。
李绍钦第一次看见芮姜本人，是6年的一场展会上。作为民营企业的底层打工人，芮姜明面上的职位是插画师，实际要做的工作量，远远不仅是画插画而已。
那年的秋天，芮姜的公司为了推广旗下一个港式奶茶品牌，报名参加了上海餐饮界的博览会。
她老板交了10万摊位费，获得了为期一周的展览资格，然后芮姜被选为守摊人之一，每两天要跟几名同事去一次。
当李绍钦看见芮姜朋友圈发的，展会活动现场的照片时，他也跟着去了。但他当时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见她，而是单纯地考察项目而已。
他在6年前就开始筹备做私募了，物色到合适的小公司，他便会考虑让家族直接收购。
当他褪去警服，换上一身休闲衣服，穿越人山人海，在展会里逛了一圈，最后跟发小一起站在芮姜的摊位前排队时，他看着芮姜有些愣神。
生活中的她，看起来非常有活力。虽然整张脸360度全死角，但她的笑容，可以让人完全无视她五官和身材上的缺陷，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李绍钦的感觉也确实不是某种幻觉，芮姜的展位人气高得离谱。
她只是拿着一堆空白的奶茶杯和水彩笔，引导在场游客在奶茶杯上进行涂鸦，这么简单的活动，却盖过了通常许多砸了重金的商家的风头。
比如在芮姜的隔壁，有个照相馆可以现场免费为游客拍全身照。以及，有个工艺品摊位，正在展示他们的3D打印设备。
那些摊位的人气相较起来不算惨淡，但确实输了。
李绍钦一声不吭地从芮姜同事手里接过一个纸杯，他没有涂鸦，因为他对绘画不感兴趣。但他关注了芮姜公司品牌的公众号，算给她增加了一个粉丝。
半年后，芮姜决定跳槽，他又从旗下的人事资料库里，看见了她的资料。
芮姜的学历、专业、和技能水准，不足以让他们把她推荐给大厂。于是他把她的简历，递给了他父亲投资的一个小广告公司。月薪9000，比那个星座博主开的工资还多1000。
芮姜在新公司表现勤勤恳恳，由于新公司人少，三个月后，她被提拔为总监，升职不加薪。因为那老板想留住她，还有就是那老板是位单身汉，对她有一定程度的私心。
一年后，芮姜又跳槽了。这次不是他推荐，而是她以前同事内推了她。
她的晋升之路和换男友的速度一样快，半年后在新公司最基层干起，又成为了总监。这次是升职又加薪，工资涨到了一万五！
李绍钦有些坐不住了。
美貌在当今社会是硬通货，他也清楚。
但芮姜完全算不上是美女吧！
相较于他在灯红酒绿的夜店，和娱乐圈见到的年轻女子而言；芮姜的脸，实在太普通了！
他想查明这个问题，于是安排了一名卧底去她公司上班。
卧底学生气太重，不被重用，接触不到核心信息。
那就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终于实现了对芮姜上班日常的全方位监控，也大概摸清了她晋升的原因。
“居然是……凭运气吗？”
李绍钦无言以对。
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不平等，商业市场更喜欢耍流氓。
很多人，从生至死都是精英，出生书香门第，教育砸了一大笔钱，但这辈子就是遇不见一次风口，也成不了一件大事。
而有些人比芮姜更甚，可能连小学都没上过，不懂人情世故和社会趋势，莫名其妙地就在哪个时间点赚了一大笔钱，从此扭转了自己的命运。
可惜芮姜只是个打工人，凭运气给她公司赚了两亿六千万业绩，最后也只是涨了几千块钱工资，年终奖还被老板耍无赖扣了。
三年前，以浊流身份添加她，是因为那时候的李绍钦，也过得不太幸福。网红公司老板的身份，用来闲聊又确实不合适。
于是他成了她的一名神秘网友。
这么多年来，他看着她努力、看着她成长、看着她不断更换一个又一个男友、看着她时而在这个残酷又虚伪的社会面前崩溃……他觉得，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比如他觉得她太傻了，什么心事都挂在脸上。
比如他觉得她太天真，掏心掏肺对待身边人却总是被辜负。
再比如他觉得她有些肤浅，总是喜欢一些潮流的、大众的、没什么思想深度的东西。
以及他觉得她太贪玩，不具有远见的人生是摇摇欲坠的。
于是他用浊流的身份，给她安利了一部又一部影视剧、一篇又一篇文章、一本又一本书籍。
他认为她具有一些可培养的价值，他也想成为她的人生导师。
“谈恋爱靠运气！工作靠运气！赚钱靠运气！运气这种东西又不是每时每刻都有！你难道想一辈子靠运气活着吗？”
李绍钦也曾憋不住，借着浊流的身份，如此训过她。
但芮姜听不进去。
她嘿嘿一笑：“我又不打算活那么长，人生什么的，过把瘾就死完事了！”
李绍钦无奈！
芮姜这个性100斤的体重里，99斤都是反骨。
但莫名地，每次芮姜忤逆他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愤怒，而是增添了对她的欣赏。
芮姜可能永远都不会了解，像他这种世家子弟，人生会有多少无奈和约束。于是他虽然说教着她，却又纵容着她的随心所欲。
说起来可能有点可笑，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挣脱富贵给他的锁链，过上普通人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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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一分之二酒吧崩塌前，他并没有发现芮姜有任何过人之处。
包括她寄出的那份作品集和简历。
芮姜最终没有通过复试，因为比她优秀的应聘者还有20多位，怎么轮也轮不到她。
但他的工作号并没有急着删除她，而是保留着。
毕竟他对接的网红公司平时还要在朋友圈不定期做宣传，流量什么的当然越多越好！
但芮姜的朋友圈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哪个女生在社交平台上的表达欲，像她这么强。
她属于典型的，屁大点事都要昭告天下的类型。
吃饭、逛街、工作、展会、买的什么书、换了什么造型……她每天都用朋友圈记录着自己的日常。
“这家伙是把朋友圈当日记本使用了吗？”
李绍钦刷了她朋友圈一个月后，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但他好像也养成了，每天临睡前必看完她新发状态的习惯，尽管他和她几乎不会有互动。
李绍钦第一次看见芮姜本人，是6年的一场展会上。作为民营企业的底层打工人，芮姜明面上的职位是插画师，实际要做的工作量，远远不仅是画插画而已。
那年的秋天，芮姜的公司为了推广旗下一个港式奶茶品牌，报名参加了上海餐饮界的博览会。
她老板交了10万摊位费，获得了为期一周的展览资格，然后芮姜被选为守摊人之一，每两天要跟几名同事去一次。
当李绍钦看见芮姜朋友圈发的，展会活动现场的照片时，他也跟着去了。但他当时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见她，而是单纯地考察项目而已。
他在6年前就开始筹备做私募了，物色到合适的小公司，他便会考虑让家族直接收购。
当他褪去警服，换上一身休闲衣服，穿越人山人海，在展会里逛了一圈，最后跟发小一起站在芮姜的摊位前排队时，他看着芮姜有些愣神。
生活中的她，看起来非常有活力。虽然整张脸360度全死角，但她的笑容，可以让人完全无视她五官和身材上的缺陷，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李绍钦的感觉也确实不是某种幻觉，芮姜的展位人气高得离谱。
她只是拿着一堆空白的奶茶杯和水彩笔，引导在场游客在奶茶杯上进行涂鸦，这么简单的活动，却盖过了通常许多砸了重金的商家的风头。
比如在芮姜的隔壁，有个照相馆可以现场免费为游客拍全身照。以及，有个工艺品摊位，正在展示他们的3D打印设备。
那些摊位的人气相较起来不算惨淡，但确实输了。
李绍钦一声不吭地从芮姜同事手里接过一个纸杯，他没有涂鸦，因为他对绘画不感兴趣。但他关注了芮姜公司品牌的公众号，算给她增加了一个粉丝。
半年后，芮姜决定跳槽，他又从旗下的人事资料库里，看见了她的资料。
芮姜的学历、专业、和技能水准，不足以让他们把她推荐给大厂。于是他把她的简历，递给了他父亲投资的一个小广告公司。月薪9000，比那个星座博主开的工资还多1000。
芮姜在新公司表现勤勤恳恳，由于新公司人少，三个月后，她被提拔为总监，升职不加薪。因为那老板想留住她，还有就是那老板是位单身汉，对她有一定程度的私心。
一年后，芮姜又跳槽了。这次不是他推荐，而是她以前同事内推了她。
她的晋升之路和换男友的速度一样快，半年后在新公司最基层干起，又成为了总监。这次是升职又加薪，工资涨到了一万五！
李绍钦有些坐不住了。
美貌在当今社会是硬通货，他也清楚。
但芮姜完全算不上是美女吧！
相较于他在灯红酒绿的夜店，和娱乐圈见到的年轻女子而言；芮姜的脸，实在太普通了！
他想查明这个问题，于是安排了一名卧底去她公司上班。
卧底学生气太重，不被重用，接触不到核心信息。
那就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终于实现了对芮姜上班日常的全方位监控，也大概摸清了她晋升的原因。
“居然是……凭运气吗？”
李绍钦无言以对。
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不平等，商业市场更喜欢耍流氓。
很多人，从生至死都是精英，出生书香门第，教育砸了一大笔钱，但这辈子就是遇不见一次风口，也成不了一件大事。
而有些人比芮姜更甚，可能连小学都没上过，不懂人情世故和社会趋势，莫名其妙地就在哪个时间点赚了一大笔钱，从此扭转了自己的命运。
可惜芮姜只是个打工人，凭运气给她公司赚了两亿六千万业绩，最后也只是涨了几千块钱工资，年终奖还被老板耍无赖扣了。
三年前，以浊流身份添加她，是因为那时候的李绍钦，也过得不太幸福。网红公司老板的身份，用来闲聊又确实不合适。
于是他成了她的一名神秘网友。
这么多年来，他看着她努力、看着她成长、看着她不断更换一个又一个男友、看着她时而在这个残酷又虚伪的社会面前崩溃……他觉得，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比如他觉得她太傻了，什么心事都挂在脸上。
比如他觉得她太天真，掏心掏肺对待身边人却总是被辜负。
再比如他觉得她有些肤浅，总是喜欢一些潮流的、大众的、没什么思想深度的东西。
以及他觉得她太贪玩，不具有远见的人生是摇摇欲坠的。
于是他用浊流的身份，给她安利了一部又一部影视剧、一篇又一篇文章、一本又一本书籍。
他认为她具有一些可培养的价值，他也想成为她的人生导师。
“谈恋爱靠运气！工作靠运气！赚钱靠运气！运气这种东西又不是每时每刻都有！你难道想一辈子靠运气活着吗？”
李绍钦也曾憋不住，借着浊流的身份，如此训过她。
但芮姜听不进去。
她嘿嘿一笑：“我又不打算活那么长，人生什么的，过把瘾就死完事了！”
李绍钦无奈！
芮姜这个性100斤的体重里，99斤都是反骨。
但莫名地，每次芮姜忤逆他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愤怒，而是增添了对她的欣赏。
芮姜可能永远都不会了解，像他这种世家子弟，人生会有多少无奈和约束。于是他虽然说教着她，却又纵容着她的随心所欲。
说起来可能有点可笑，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挣脱富贵给他的锁链，过上普通人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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