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别急,这才刚开始
春阳阁内
回到自己院中的宋斐然，随手解下身上的兔毛织锦披风递给白湘挂起，初春时节，走在外面，身上还是有些许凉意的
“小姐，你是没看见刚才夫人的脸色，跟要吃人一样”
白湘将披风挂在架子上，回过头一脸心有余悸的说到
宋斐然听到白湘的话没有作声，自己刚刚在老夫人那里，与老夫人闲话时不经意间一抬头，正巧看到宋幽然的眼睛里对自己露出的一丝嫉恨之意，可只是一瞬间，若非自己有了前一世的记忆，恐怕刚才只会认为自己看错了而已，宋幽然的嫉恨，似乎从现在已经开始了，前世她以为宋幽然是在自己成为皇后时开始的嫉恨，似乎不是呢
“小姐，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了”
“啊...白湘，什么？我刚才没有听到”
宋斐然的出神，被白湘的一句询问给拉了回来，最近她经常会想起前世的事情，所以刚才白湘说的一堆话，自己一句也没听见
“我的小姐，你可别再傻乎乎的让二小姐给骗了，你看看你，这些年你给二小姐的东西还少吗？就差没把你自己给她了”
看着白湘对自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噗嗤一笑，这丫头怎么这么像个守财奴，尤其说到给宋幽然东西的时候，白湘脸上的表情就像剜肉一样，一脸心疼
“知道了，我的小管家婆”
“小姐，我跟你说认真的呢，每次你都说不给了，可是只要二小姐在你面前撒个娇，你哪一次不是顺着她”
“知道了，听你的，以后院中的小库房你来管，只要你不给，谁也拿不走”
“我来管小库房？”
“对，你来管”
“真的...?.嗯...还是算了吧，我总是丢三落四的，我只要把小姐你伺候好就行了，管账的事情我做不来，我娘跟我说，人有多大本事就干多大事，不要想不属于自己的，别回头账没管好，再给小姐你惹一身麻烦”
“白湘，过来，从今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记着，今天开始，我不是小姐，你也不是丫鬟，你是我的妹妹，明白了吗”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没事，以后库房你来管，不会的我来教你，不要怕，只要你肯学，不管出什么问题，都由我来兜着”
“小..小..小姐，你怎么了，好吓人，我真的不行”
“你记着就行了，我们名份上虽为主仆，但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妹妹”
宋斐然拉着白湘坐下，一脸严肃的说到，可看着白湘吓得都快哭出来的表情，她都快反思自己是不是突然变成吃人的妖怪了，才会让这丫头吓成这样，以至于说话都开始磕巴了
“呜..小姐..我不会什么..呜..好听的话..呜..我..就算死了..也要伺候小姐”
“好了，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别哭了”
白湘短暂的惊讶过后，突然哭了出来，边用袖子抹着眼泪边说话，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宋斐然苦笑的摇摇头，拍了拍白湘的背，柔声安慰哭泣的白湘，想起白湘前世的境遇，宋斐然觉得她无论给白湘什么，都无法弥补自己对她的愧疚。钱财？？多少钱能换回白湘的命？？何况终究还是为自己所累，又是那样的情况丢了性命
“日后，我们好好活着，若有合适你的姻缘，我要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以世家小姐的标准为你添置嫁妆”
“不要，小姐，我不嫁人，我要一辈子都陪着你”
宋斐然思虑甚多，前世，白湘为了自己，到死都没有嫁人，这一世，姻缘与自己是无关了，可白湘，自己一定要替她寻一个好人家，让她顺遂平安的过完这一生
“好了，嫁不嫁人以后再说，现在你是不是先去洗把脸，都哭的不好看了”
宋斐然调笑的看着白湘，这丫头，终究是个孩子，不比自己，就算自己的样貌再怎么小，可经历过的事情，都是实实在在的记忆，二十六年的记忆，有些记忆太难忘记了
临夏阁
“神气什么，不就是嫡长女么，老太太用的着这么在我眼前上眼药么”
刚一回到自己院子的周氏脾气大发，站在屋内一手挥过去，将放在黄杨木花架上的釉下彩手绘牡丹陶瓷瓶打碎在地上，那一地碎渣，看得直叫人心惊，多大的怒气才能把花瓶砸成这样
“哎呦，我的夫人啊，你一向不是很隐忍么，怎么今天就忍不得”
周氏身边的黄妈妈赶紧上前安抚周氏，黄妈妈是周氏的陪嫁妈妈，是周家的家生子，又是照顾周氏长大的乳娘，在周氏面前说话，还是颇有些分量。
黄妈妈看着地上那一地碎渣，黄妈妈心疼不已，这得摔碎多少银子啊，够她几年的工钱了
“夫人，您要想想，咱们二小姐现在也渐渐大了，不为别的，您得为二小姐想想，那丫头没娘，老夫人又不是当家的主母，老爷一个外臣，怎会管内院之事，后宅，还不是您说了算，那丫头向来也是没主意，虽说不跟咱们针锋相对，可也难保以后会挡着二小姐的路”黄妈妈眼睛贼溜溜的盯着周氏，看着周氏若有所思的面庞道。
“说的也对，可咱们又不是没想过法子，可那丫头还不是活生生的站起来了”
想到这件事，周氏就牙根痒痒，宋斐然掉到湖里居然没死，枉费她找了这么久的机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竟然又救回来了。
“夫人莫乱言，那是她自己掉进去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黄妈妈赶紧出言阻止，这话可不能让别人听了去，这要让人听了去，主母谋害嫡女，这是大罪，更何况是相府的嫡女。
“那怎么办，眼看她就要及笄了，我的幽然，可是从小按照皇妃仪制教养的”周氏也是没主意，一心只想着自己得女儿要有一个尊贵的身份，要是那丫头比她的幽然嫁得好，那事事就又得压幽然一头，老爷本就偏疼这个长女，可恨自己的肚子从生下幽然以后就再没动静了，本想用子嗣压过她，谁知偏偏就这么不争气
这也就是宋家，宋元志早年见过宋府老太爷，也就是宋斐然的爷爷那些后院之事，一堆乌七八糟，女人们斗得你死我活，宋元志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老夫人，当年被老太爷的那些小妾没少陷害，险些都活不下来，宋元志也深受其害，总之，过往之事让宋元志有了深深抵触，府中除了周氏并无其他女人，宋元志不想自己的子女也深受其害，可终究无子嗣是大事，若换成其他世家，不让周氏帮着纳小妾都是仁慈的。宋元志早年还会寻访名医，想知道个缘由，最后见的大夫多了，结论基本也一致，近几年宋元志也不再强求，也从未在子嗣之事上难为过周氏。
老夫人也算是个通透人，深知自己还能活多少年，只要现在眼前的一大家子和和睦睦就行了，日后若老天垂怜，恩赐宋家一子，纯属锦上添花
周氏这个丞相夫人，在外对于其他高门世家得的夫人来说，都是结交的对象，可暗地里，都曾暗戳戳的取笑过她，这些都不要紧，可只要周氏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周氏就恨不得冲过去掐死宋斐然，天启律例，但凡官家女子，只有嫡长女有资格成为正统皇妃，一旦嫡女入选，次女或庶女连入主皇族的资格都没有，若嫡女落选，次女或庶女才有资格入选侧妃或侍妾
周氏一心想要宋幽然成为皇族正妃，毕竟那可是皇子正妃，假若数年以后，正妃最有可能变成.....不言而喻，就算她周云淑没有儿子，到那时候谁敢低看她？
而诸皇子们早就为日后做上准备了，现在都在纷纷私下拉拢朝中世家大族，拉拢最好的办法就是结姻亲，而且，宫里四皇子的母亲栗妃已经派人来私底下询问过她了，这栗妃乃是周氏舅舅家的表姐。
说起这个周氏更生气，栗妃派人询问时，不问她的幽然，先问宋斐然许人家没有，就算幽然按辈分叫栗妃一声表姨，可到底还是儿子前途重要，自然是想求娶丞相家嫡长女。
而且周氏听说宫里好几个有皇子的皇妃目前看重的都是丞相府的嫡长女，这真是一家女百家求，这让周氏如何不心慌，以周氏对宋元志的了解，他绝不会让两个女儿都嫁入皇家，一个若嫁于皇家，这就摆明了是站队了，一仆不事二主，这个道理周氏也懂
宋元志现在之所以在朝堂上说话有分量，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从不与皇子结交，也不与其他世家结交，他只忠于上位者，这也是皇帝放心用他的原因
周氏一个深闺妇人都能明白这些事情的个中关键，皇子们更明白，可眼看宋斐然及笄在即，而宋幽然还有几年，这就足以让周氏乱了阵脚
这边周氏主仆二人焦急谋划，恨不能现在就出手
那边宋斐然主仆二人却在悠闲地逛着自己的院子
“小姐，你到底是看什么呢，来来回回的，这院子你都住了十几年了，到底哪不对劲啊”
“随便看看，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我再看看”
宋斐然看看跟着自己的白湘已经出了一头汗，就让她先回去歇着
“小姐，这院子总共就这么大，中间是正堂，两边各有两排厢房，
后面是小厨房和库房，你到底是找什么，我帮你找”
白湘真的是没懂，自己家小姐已经在这不大的院子里转悠快一中午了，最重要的是这是小姐自己的春阳阁，转来转去，也不见要找什么的样子
院子里的丫鬟们也都看着平时甚少出门的小姐在这院子里转悠，各自心里都打起鼓，不知道小姐究竟是要干什么？
“白湘，去把她带进来见我”
宋斐然指着西边厢房旁一个正在打扫的丫鬟对白湘吩咐道
“是”
白湘回了一声，便朝着西厢房走去
吩咐完，宋斐然转身回了屋内，不大一会，白湘就领着人进来，看见坐在花厅的宋斐然，小丫鬟忙跪下去请安
“起来吧”
小丫鬟听见宋斐然清丽的声音，诚惶诚恐的道了谢，才畏畏缩缩的站了起来
宋斐然看着眼前的小丫鬟
嗯..似乎..不错
要问自己中午在院子里找什么？
当然是找人，至于找谁，得看过才能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的话，奴婢叫茗芷”
宋斐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进府多久了？”
“回小姐话，奴婢家乡遇了旱灾，全家都被饿死，就剩我一个人跟着乡亲们，一路逃难来到京城，三个月前我饿晕在街头，一个人牙婆救了我，我醒来后，她问我愿不愿意去大户人家当丫鬟，我想着家乡已经回不去了，亲人也都不在了，当丫鬟最起码能吃饱饭，我就同意了，随后我就被人牙婆就带来府里了，进府之后就一直被分在外院做洒扫”
很好..这小丫鬟..很..聪明
看着眼前这个叫茗芷的小丫鬟，样貌虽然不是拔尖的，却也算清秀，大概是因为长期挨饿，脸上一丝血色也看不到，而且，这丫头居然大概猜到自己要问什么，索性全说了，很好，省的一句句问了
“茗芷..嗯..从现在开始，你到我屋里来伺候，有不会的白湘会教你”
“谢小姐，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小姐”
宋斐然示意白湘将茗芷带出去，顺便换下那身做粗活的丫鬟们才穿的粗布衣裳
宋斐然点点头，中午自己在院子里转悠的时候，所有丫鬟虽然都在干着手里的活，可眼睛早已随着她的身影飘忽，只有这个叫茗芷的小丫头，除了自己刚出去时，众丫鬟都跑来问安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接下来整个中午，偶尔会有丫鬟交头接耳好奇她在找什么，只有这个茗芷一直独自在做自己的事情，也不关心她在院子里转悠的事情，很好，自己就需要这种家世单纯，好奇心不重，话少的人，以后的日子，白湘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值得信任的只有白湘一个，自己应该考虑培养一下能用的人手，最起码有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需要自己的人去做，府中的人，她不怎么相信
宋斐然起身绕过花厅的屏风走向门前，看着门外刚生出嫩芽的树木，她有些惆怅，有些事情是该要做准备了
不急，慢慢来，这才刚开始，她会很有耐心的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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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院中的宋斐然，随手解下身上的兔毛织锦披风递给白湘挂起，初春时节，走在外面，身上还是有些许凉意的
“小姐，你是没看见刚才夫人的脸色，跟要吃人一样”
白湘将披风挂在架子上，回过头一脸心有余悸的说到
宋斐然听到白湘的话没有作声，自己刚刚在老夫人那里，与老夫人闲话时不经意间一抬头，正巧看到宋幽然的眼睛里对自己露出的一丝嫉恨之意，可只是一瞬间，若非自己有了前一世的记忆，恐怕刚才只会认为自己看错了而已，宋幽然的嫉恨，似乎从现在已经开始了，前世她以为宋幽然是在自己成为皇后时开始的嫉恨，似乎不是呢
“小姐，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了”
“啊...白湘，什么？我刚才没有听到”
宋斐然的出神，被白湘的一句询问给拉了回来，最近她经常会想起前世的事情，所以刚才白湘说的一堆话，自己一句也没听见
“我的小姐，你可别再傻乎乎的让二小姐给骗了，你看看你，这些年你给二小姐的东西还少吗？就差没把你自己给她了”
看着白湘对自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噗嗤一笑，这丫头怎么这么像个守财奴，尤其说到给宋幽然东西的时候，白湘脸上的表情就像剜肉一样，一脸心疼
“知道了，我的小管家婆”
“小姐，我跟你说认真的呢，每次你都说不给了，可是只要二小姐在你面前撒个娇，你哪一次不是顺着她”
“知道了，听你的，以后院中的小库房你来管，只要你不给，谁也拿不走”
“我来管小库房？”
“对，你来管”
“真的...?.嗯...还是算了吧，我总是丢三落四的，我只要把小姐你伺候好就行了，管账的事情我做不来，我娘跟我说，人有多大本事就干多大事，不要想不属于自己的，别回头账没管好，再给小姐你惹一身麻烦”
“白湘，过来，从今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记着，今天开始，我不是小姐，你也不是丫鬟，你是我的妹妹，明白了吗”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没事，以后库房你来管，不会的我来教你，不要怕，只要你肯学，不管出什么问题，都由我来兜着”
“小..小..小姐，你怎么了，好吓人，我真的不行”
“你记着就行了，我们名份上虽为主仆，但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妹妹”
宋斐然拉着白湘坐下，一脸严肃的说到，可看着白湘吓得都快哭出来的表情，她都快反思自己是不是突然变成吃人的妖怪了，才会让这丫头吓成这样，以至于说话都开始磕巴了
“呜..小姐..我不会什么..呜..好听的话..呜..我..就算死了..也要伺候小姐”
“好了，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别哭了”
白湘短暂的惊讶过后，突然哭了出来，边用袖子抹着眼泪边说话，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宋斐然苦笑的摇摇头，拍了拍白湘的背，柔声安慰哭泣的白湘，想起白湘前世的境遇，宋斐然觉得她无论给白湘什么，都无法弥补自己对她的愧疚。钱财？？多少钱能换回白湘的命？？何况终究还是为自己所累，又是那样的情况丢了性命
“日后，我们好好活着，若有合适你的姻缘，我要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以世家小姐的标准为你添置嫁妆”
“不要，小姐，我不嫁人，我要一辈子都陪着你”
宋斐然思虑甚多，前世，白湘为了自己，到死都没有嫁人，这一世，姻缘与自己是无关了，可白湘，自己一定要替她寻一个好人家，让她顺遂平安的过完这一生
“好了，嫁不嫁人以后再说，现在你是不是先去洗把脸，都哭的不好看了”
宋斐然调笑的看着白湘，这丫头，终究是个孩子，不比自己，就算自己的样貌再怎么小，可经历过的事情，都是实实在在的记忆，二十六年的记忆，有些记忆太难忘记了
临夏阁
“神气什么，不就是嫡长女么，老太太用的着这么在我眼前上眼药么”
刚一回到自己院子的周氏脾气大发，站在屋内一手挥过去，将放在黄杨木花架上的釉下彩手绘牡丹陶瓷瓶打碎在地上，那一地碎渣，看得直叫人心惊，多大的怒气才能把花瓶砸成这样
“哎呦，我的夫人啊，你一向不是很隐忍么，怎么今天就忍不得”
周氏身边的黄妈妈赶紧上前安抚周氏，黄妈妈是周氏的陪嫁妈妈，是周家的家生子，又是照顾周氏长大的乳娘，在周氏面前说话，还是颇有些分量。
黄妈妈看着地上那一地碎渣，黄妈妈心疼不已，这得摔碎多少银子啊，够她几年的工钱了
“夫人，您要想想，咱们二小姐现在也渐渐大了，不为别的，您得为二小姐想想，那丫头没娘，老夫人又不是当家的主母，老爷一个外臣，怎会管内院之事，后宅，还不是您说了算，那丫头向来也是没主意，虽说不跟咱们针锋相对，可也难保以后会挡着二小姐的路”黄妈妈眼睛贼溜溜的盯着周氏，看着周氏若有所思的面庞道。
“说的也对，可咱们又不是没想过法子，可那丫头还不是活生生的站起来了”
想到这件事，周氏就牙根痒痒，宋斐然掉到湖里居然没死，枉费她找了这么久的机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竟然又救回来了。
“夫人莫乱言，那是她自己掉进去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黄妈妈赶紧出言阻止，这话可不能让别人听了去，这要让人听了去，主母谋害嫡女，这是大罪，更何况是相府的嫡女。
“那怎么办，眼看她就要及笄了，我的幽然，可是从小按照皇妃仪制教养的”周氏也是没主意，一心只想着自己得女儿要有一个尊贵的身份，要是那丫头比她的幽然嫁得好，那事事就又得压幽然一头，老爷本就偏疼这个长女，可恨自己的肚子从生下幽然以后就再没动静了，本想用子嗣压过她，谁知偏偏就这么不争气
这也就是宋家，宋元志早年见过宋府老太爷，也就是宋斐然的爷爷那些后院之事，一堆乌七八糟，女人们斗得你死我活，宋元志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老夫人，当年被老太爷的那些小妾没少陷害，险些都活不下来，宋元志也深受其害，总之，过往之事让宋元志有了深深抵触，府中除了周氏并无其他女人，宋元志不想自己的子女也深受其害，可终究无子嗣是大事，若换成其他世家，不让周氏帮着纳小妾都是仁慈的。宋元志早年还会寻访名医，想知道个缘由，最后见的大夫多了，结论基本也一致，近几年宋元志也不再强求，也从未在子嗣之事上难为过周氏。
老夫人也算是个通透人，深知自己还能活多少年，只要现在眼前的一大家子和和睦睦就行了，日后若老天垂怜，恩赐宋家一子，纯属锦上添花
周氏这个丞相夫人，在外对于其他高门世家得的夫人来说，都是结交的对象，可暗地里，都曾暗戳戳的取笑过她，这些都不要紧，可只要周氏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周氏就恨不得冲过去掐死宋斐然，天启律例，但凡官家女子，只有嫡长女有资格成为正统皇妃，一旦嫡女入选，次女或庶女连入主皇族的资格都没有，若嫡女落选，次女或庶女才有资格入选侧妃或侍妾
周氏一心想要宋幽然成为皇族正妃，毕竟那可是皇子正妃，假若数年以后，正妃最有可能变成.....不言而喻，就算她周云淑没有儿子，到那时候谁敢低看她？
而诸皇子们早就为日后做上准备了，现在都在纷纷私下拉拢朝中世家大族，拉拢最好的办法就是结姻亲，而且，宫里四皇子的母亲栗妃已经派人来私底下询问过她了，这栗妃乃是周氏舅舅家的表姐。
说起这个周氏更生气，栗妃派人询问时，不问她的幽然，先问宋斐然许人家没有，就算幽然按辈分叫栗妃一声表姨，可到底还是儿子前途重要，自然是想求娶丞相家嫡长女。
而且周氏听说宫里好几个有皇子的皇妃目前看重的都是丞相府的嫡长女，这真是一家女百家求，这让周氏如何不心慌，以周氏对宋元志的了解，他绝不会让两个女儿都嫁入皇家，一个若嫁于皇家，这就摆明了是站队了，一仆不事二主，这个道理周氏也懂
宋元志现在之所以在朝堂上说话有分量，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从不与皇子结交，也不与其他世家结交，他只忠于上位者，这也是皇帝放心用他的原因
周氏一个深闺妇人都能明白这些事情的个中关键，皇子们更明白，可眼看宋斐然及笄在即，而宋幽然还有几年，这就足以让周氏乱了阵脚
这边周氏主仆二人焦急谋划，恨不能现在就出手
那边宋斐然主仆二人却在悠闲地逛着自己的院子
“小姐，你到底是看什么呢，来来回回的，这院子你都住了十几年了，到底哪不对劲啊”
“随便看看，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我再看看”
宋斐然看看跟着自己的白湘已经出了一头汗，就让她先回去歇着
“小姐，这院子总共就这么大，中间是正堂，两边各有两排厢房，
后面是小厨房和库房，你到底是找什么，我帮你找”
白湘真的是没懂，自己家小姐已经在这不大的院子里转悠快一中午了，最重要的是这是小姐自己的春阳阁，转来转去，也不见要找什么的样子
院子里的丫鬟们也都看着平时甚少出门的小姐在这院子里转悠，各自心里都打起鼓，不知道小姐究竟是要干什么？
“白湘，去把她带进来见我”
宋斐然指着西边厢房旁一个正在打扫的丫鬟对白湘吩咐道
“是”
白湘回了一声，便朝着西厢房走去
吩咐完，宋斐然转身回了屋内，不大一会，白湘就领着人进来，看见坐在花厅的宋斐然，小丫鬟忙跪下去请安
“起来吧”
小丫鬟听见宋斐然清丽的声音，诚惶诚恐的道了谢，才畏畏缩缩的站了起来
宋斐然看着眼前的小丫鬟
嗯..似乎..不错
要问自己中午在院子里找什么？
当然是找人，至于找谁，得看过才能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的话，奴婢叫茗芷”
宋斐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进府多久了？”
“回小姐话，奴婢家乡遇了旱灾，全家都被饿死，就剩我一个人跟着乡亲们，一路逃难来到京城，三个月前我饿晕在街头，一个人牙婆救了我，我醒来后，她问我愿不愿意去大户人家当丫鬟，我想着家乡已经回不去了，亲人也都不在了，当丫鬟最起码能吃饱饭，我就同意了，随后我就被人牙婆就带来府里了，进府之后就一直被分在外院做洒扫”
很好..这小丫鬟..很..聪明
看着眼前这个叫茗芷的小丫鬟，样貌虽然不是拔尖的，却也算清秀，大概是因为长期挨饿，脸上一丝血色也看不到，而且，这丫头居然大概猜到自己要问什么，索性全说了，很好，省的一句句问了
“茗芷..嗯..从现在开始，你到我屋里来伺候，有不会的白湘会教你”
“谢小姐，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小姐”
宋斐然示意白湘将茗芷带出去，顺便换下那身做粗活的丫鬟们才穿的粗布衣裳
宋斐然点点头，中午自己在院子里转悠的时候，所有丫鬟虽然都在干着手里的活，可眼睛早已随着她的身影飘忽，只有这个叫茗芷的小丫头，除了自己刚出去时，众丫鬟都跑来问安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接下来整个中午，偶尔会有丫鬟交头接耳好奇她在找什么，只有这个茗芷一直独自在做自己的事情，也不关心她在院子里转悠的事情，很好，自己就需要这种家世单纯，好奇心不重，话少的人，以后的日子，白湘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值得信任的只有白湘一个，自己应该考虑培养一下能用的人手，最起码有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需要自己的人去做，府中的人，她不怎么相信
宋斐然起身绕过花厅的屏风走向门前，看着门外刚生出嫩芽的树木，她有些惆怅，有些事情是该要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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