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涅槃之刑_师哥,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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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涅槃之刑

  想瞒着顾丞一个人偷偷去关雎山庄,真的很不容易。

  因为他不是在我身边……就是在来我身边的路上……

  我等了一个星期,直到何璧打电话说项链的设计图纸画好了,问我要不要看一看。

  我心里激动不已,心想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一个人走出诗情画意了——给他准备礼物,总得有个神秘感吧。

  顾丞不疑有他,给我带足了零花钱,像小媳妇送相公一样,把我送到门口,笑语殷殷,“看完了逛一会儿就回来,今天好像有雨。”

  我眼睛一酸,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用力眨一眨眼睛,才又看清顾丞清爽的笑容。

  “嗯,你哪里都不要去,等我回来。”我拽着他的衣摆胡乱嘱咐。

  顾丞笑着点头。随手揉乱了我的头发。

  诗情画意给每个头牌都配了车和司机,我一直跟着顾丞混,今天倒是第一次用到。

  像是要印证顾丞的话,车开了没多久天就开始阴沉起来,大朵大朵的乌云重叠在一起,遮天蔽日。

  远远望去,那厚重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慧玉生总店共有四个门,我从东门进去,转眼从北门出来。

  打了一辆出租车,“去西郊。”

  司机四十多岁,面相老实,着实犹豫了一下,“孩子,你去那干嘛?荒郊野岭的,听说只有一处私人山庄。也是不让进的。——你是不是想去东郊?那里倒是有几处景点。”

  怕我弄错了地方。

  我笑了笑,“叔,就是西郊。开车吧。”

  递了两百块钱过去,“不用找了。”

  快进六月了,天气越发像小孩儿,哭笑随心。早上还晴得很,下午就大雨瓢泼。昨天热得短袖都穿不住,今天就冷得要穿外套还打寒噤。

  我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好像……有点穿少了。

  特别是离开市区,风呼啸的更加厉害,草木随风摇动发出“沙拉沙拉”的声音,好像隔着挡风玻璃都要吹进你心里去。

  隐隐的,望见葱郁树林里露出高耸建筑的一角。

  我知道,关雎山庄不远了。

  果然,车停了下来,大叔不好意思地说,“再往前,就不行了。”

  我笑着道谢,下了车,脚下的草都没过了脚踝,再抬头看天,更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上一次来,还是白雪皑皑的冬天。这一次,却是生机勃勃的春天。哦不,已经夏天了。

  只是风都是一样猛烈。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没了白泽的玉牌,我连第一道关都过不去。老老实实跪在防卫线外。

  清了清嗓子,“莫子矜求见巫森大人。”

  一连喊了几遍。

  周围的树林响动更大。

  不一会儿,飘出一个人影,往山庄里去了。

  我心里一松,还好还好,肯有人帮我通报就好。

  要打要罚的,只要不让我再待在这寒风里,我就知足了。

  默默跪了半个小时,却是一个娇小的人影冲了出来。

  什么话也不说,一把把我拉起来拽到一边,“傻子!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我看了来人,惊讶地一时说不出话,只在风中瑟瑟发抖。

  他立刻脱了外套罩在我身上,又不由分说的推我,“赶紧回去!趁着巫森大人还在向海神祷告,不然你就死定了!”

  滴答!

  一滴雨水打在我鼻子上,让我清醒了不少,我看着眼前焦急万分的少年,不敢相信地叫到,“……蒹葭!”

  来不及去想蒹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我不能走!”

  蒹葭不推我了,蹙着眉与我对峙,半晌无奈地叹气,“你还是那么倔强!”

  一个“还”字,包含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

  “你不走,是不是想向巫森大人请罚?”

  雨滴越来越密集,我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下雨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我等巫森祷告完毕。”

  蒹葭摇摇头,嘟囔着,“白洺果然说得没错。”

  “你说什么?”

  他耸耸肩,一副“就讨厌你这个样子”的表情,“我能说什么?说你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对!”他顿了一下,“你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

  我讪讪地笑着,这话隐隐指着那一次他在天字一号欺负我的事,忍不住回了他一句,“这么说你是棺材?”

  他就瞪了眼睛看我,那一霎那,仿佛又是诗情画意那个盈盈一笑都露着不可一世的一号头牌,蒹葭。可就是一瞬的功夫,他就想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下头,“现在说这个,真没意思。”

  说完了,犹犹豫豫的看着我,像是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我猜着他是想跟我道歉。可是他那么骄傲,孔雀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易低头。

  可就是他这一阵的犹豫,我就没了芥蒂。

  “既没意思,以后谁都不要提了!”

  他愣了一下,偏了头,略显哽咽,“谁稀罕你以德报怨!虚伪!”

  可是我哪里是以德报怨,该报的仇,顾丞早就帮我都报过了。

  一时都沉默下来。

  直到雨势渐大,他才拉着我的手躲在树下,“白洺跟我说,你这样的罪过,是要受涅槃之刑的!你知道涅槃之刑不?”

  我摇摇头,涅槃,重生,听着就不简单,可是我现在更担心,“蒹葭,咱俩不会被雷劈死吧!”

  蒹葭气道,“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从裤兜里摸索出什么东西来,是一个小盒子,他打开给我看。里面卧着一朵龙眼大小的白色花朵,奇怪的是花瓣极细,像针一样布满整个绒球之上。我轻轻碰了一下,指间就被刺出一个大血珠。

  “这是关雎岛的刺绒花,你看到了,这尖刺极硬,比针也不遑多让。”蒹葭深深吸了一口气,“涅槃之刑,就是把这朵刺绒花放……”他嘴唇翕动,放低了声音,“放在你后面。”

  我心里一紧,腿肚子跟着就忍不住的哆嗦。

  “这还不算完,还要在屁股上埋12根铁钉——都是齐根没入。然后用一种很坚硬的小扳子细细的打,直到从铁钉尾处渗出来的血,染红了放在你后庭处的刺绒花。

  白洺说,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你是浴血。这就是涅槃之刑。”

  我的心一寸一寸的凉透,像是这冰凉的雨滴也流入我的心田。

  刺绒花很可怕,可怕到我我一想到要把这东西放在我后面,就难过的想哭。

  可是最可怕的却是要染红洁白的刺绒花——要多少的板子,才能让钉尾渗出足够多的血,又有多少血,能够如愿流入……那羞人之处。

  我闭上眼,恐惧的眼泪随之而下。

  原来,刑与罚,差别如此之大。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就此放弃。

  因为我爱顾丞,因为,顾丞爱我。

  “蒹葭……”我摇摇头,努力不让自己去想指间上的刺痛,“带我进去。”

  蒹葭能从里面出来,带一个人进去,应该不难吧。

  蒹葭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突然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吼道,“你疯了!”

  我微笑,虽然我也不明白怎么还可能笑得出来,“大概吧!人这一辈子,要是不疯一回,怎么配说爱过。”

  在暴雨倾盆之前,蒹葭带着我进入了关雎山庄的主宅。

  巫森在小佛堂祷告,完毕之后推门看见我端端正正跪在外面,明显吓了一跳,定睛瞅了半天才确认一般,“是你!”

  他还是那个怪异的模样,黑袍黑帽,近看,脸上还涂抹着奇怪的图腾。

  那根挂满了破布条子的杖子被他身后一个小童模样的人双手捧着,很是虔诚。

  巫森左右扫了扫,淡淡的问,“岛主没来?”

  我的心砰砰跳,强镇定下来,答道,“是子衿的错,与顾少无关。”

  巫森眼珠子慢慢转了一圈,“你犯了什么错?要找我认?”

  我咽了咽唾沫,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说真的,虽然打定了主意来向巫森请罚,可是,内心里却不觉得有哪里做得对不起巫森,对不起巫家。

  可是这话说出来,不仅不能让巫森信服,反而会增加他的怒气。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道,“子衿在您面前立誓,却未能遵从。后一时冲动,将鱼骨戒还给顾少,伤了顾少的心。

  违誓不从,伤主至深,还差点酿成大祸。子衿该罚。”

  我想着,关雎岛上下都视顾丞为主子,当然,顾丞也算是我的金主,我这话姿态极低,应该没什么毛病。

  说完我就垂头跪着,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

  却听巫森慢悠悠道,“你和岛主,还分什么主仆吗?”

  我不禁稍稍抬头看着他。

  见他面带笑意,不知在想写什么,半晌才吩咐身边一个同样穿黑袍的人,“带他去刑室跪候。”

  那人低低应了一声。

  过来抓了我的胳膊就走。

  我转头去看蒹葭,他急得要哭似的,脸上满是担心,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突然觉得命运这个东西很有意思,从前恨不得杀了我将我五马分尸的人,如今竟然为我而焦急,为我而担忧。

  要不是亲身经历,真是不敢想。

  而讽刺的是,刑室所在,正是小佛堂的正下方。

  也不知道底下鬼哭狼嚎,血流成河的时候,上头的菩萨会作何感想。

  我被安置在一个小角落里,稳稳当当跪好。

  黑袍男转身就要走。

  我大着胆子,“请问,能给我一杯水吗?”

  真要是动了那涅槃之刑,还不知要有多少苦痛要熬。更不用说,我连这罚跪要跪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现在不补充点水分,一会儿跪久了只怕要脱水晕倒。

  黑袍男脚步微滞,几不可察地点点头,给我倒了一杯水。

  温水。

  后来每十分钟就有一杯温水送进来,再后来是每半个小时。

  跪了大约两个小时,黑袍男又端着杯子过来,却是杯热牛奶。

  我看着他放下杯子,以为还是像之前那样立刻就要走。

  他却停下来大刺刺的看着我,面无表情,眼神却充满了好奇,像是我身上有什么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我和他对视良久,他才收回目光,一字一顿的告诉我,“岛主来了。”

  他的话机器一般毫无温度,却像一滴开水滴在我的心尖上。

  “你……你说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大概是不屑说第二遍,确认般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

  屋子里这样静,连表针挪动一下都听得见,我的心却要跳出来一样躁动不安。

  顾丞来了。

  顾丞来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往下掉,所有的害怕恐惧惊吓都在这一瞬间爆发。

  我一下又一下的抹着眼泪。这一路上我都在告诉自己要忍住,不能哭。这是自己的选择,怪不了别人。

  可是听说顾丞来了……我就一点都不想坚强,一点都不想。

  我吸了吸鼻子,没出息的想,从前最知道自立自强的人,现在却动不动就要撒娇哭鼻子。

  果然人的软弱,都是惯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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