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_甜蜜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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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黑色的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大道上。

  流畅的线条在露天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泽。

  车厢内。

  蔚亦茗看见江岑然俊美的侧脸,就想起江母对他怀疑的那件事,笑意根本抑制不住。

  “不准笑了。”江岑然声线沉沉,含着警告。

  蔚亦茗将身躯侧过来些许,反手托腮凝视着江岑然,学着江母的口吻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怎么就不行呢?”

  前方正好是红灯,江岑然踩下刹车,车子顺势停住了。

  他轻转脸庞,幽深的双眸定定地看着蔚亦茗,薄唇溢出不疾不徐的声音:“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蔚亦茗:“……”竟然用这张脸一本正经地开车。

  “看来还是得实践下,免得小公主得出一些谬论。”

  蔚亦茗用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表情回以微笑。

  江岑然的唇角勾了勾,片刻后说道:“我妈挑了几个日子,你自己看下,先办订婚如何?”

  “阿姨看着办吧,我都可以。”蔚亦茗善解人意地开口。

  “那我将你的意思转达给她。”

  蔚亦茗:“……”

  就这?

  平时见他送礼不手软,讲到订婚这等大事,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她的善良大方太深入人心了?

  有点生气呢。

  华灯初上,璀璨的灯火将整座城市照得奢靡繁华。

  揽月阁的vip包厢。

  “这么快?”听到江岑然即将订婚的消息,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喻嘉勋难得有机会可以嘲弄江岑然,自然不会放过:“然哥,你还记不记得小公主刚回国那天,你就在这间包厢说的话。”

  江岑然:“不记得了。”

  喻嘉勋:“……”他要怎么接话?

  “要不然你帮我回忆回忆?”

  喻嘉勋:“……”他认怂。不敢捋老虎的胡须。

  江岑然朝他勾了勾手指,高高在上的俾睨气场让喻嘉勋将脑袋伸了过去。

  江岑然眉心微拧:“你干嘛?”

  “你不是想摸我的头?”

  江岑然神色冷沉,语调凉薄:“我养狗也不养你这种的。”

  “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啊?”

  “说你是狗就是人身攻击了?狗可你比懂得讨主人欢心。”

  喻嘉勋:“……”猛男也会哭泣的好吗?

  “小公主既然喜欢游戏制作,你多给她介绍些客户。”

  听见江岑然的诉求,喻嘉勋轻挑眉眼,忍不住打趣他:“然哥,你该不会是担心温肆会打着合作的名义,跟小公主朝夕相处吧?”

  江岑然掀了掀眼睑,慵懒的模样看似一丝脾气都没有,“这么喜欢当我的脑细胞?”

  喻嘉勋顿时毛骨悚然,他这句话跟“下一秒死的就是你”无异。

  为了缓解这可怕的氛围,喻嘉勋说道:“然哥,你准备怎么跟小公主求婚啊?”

  江岑然拿着酒杯的手指微顿。

  见状,喻嘉勋错愕地问道:“你难道没准备跟小公主求婚?”

  江岑然沉忖了几秒,他还真没想过。

  “完了完了。”喻嘉勋着急上火地数落,“你怎么能不求婚呢?这可是一辈子一次的事情,难道你想让小公主留有遗憾?”

  这时,包厢的门开了,进来的是一袭挺括正装的叶闻深。

  他坐到江岑然旁边,先喝了杯酒润喉,才问道:“你今天召集大家干嘛?”

  “然哥要订婚了。不过他没准备求婚。”喻嘉勋简单扼要地总结道。

  江岑然转向叶闻深,颇有些虚心请教的意味问他:“必须要求婚?”

  叶闻深对于这种男女之事并不擅长,不甚肯定地回他:“应该要的吧?”

  “就你们这种觉悟,也亏得长了张还算过得去的脸,否则就是注孤生的命。”喻嘉勋摇着脑袋。

  江岑然陷入沉思,不禁想起了小姑娘那次在度假村说的话。

  什么商业联姻啊,什么喜欢别人啊,又什么不需要感情基础的。

  他如果不求婚,倒像是坐实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江岑然的眸色难得有几分认真,他问喻嘉勋:“别人都怎么求婚的?”

  “自然是营造一种极其浪漫的氛围,然后单膝跪地求婚啊。”

  江岑然淡薄的眼神瞟向喻嘉勋,那里面的嫌弃根本藏不住,“别说废话。”

  “具体的你可以找婚礼策划公司。”

  江岑然:“我早该知道你那狗脑子空得很。”

  喻嘉勋不服地反驳:“我所有的计划是要保留到给我未来老婆求婚的那天。”

  江岑然轻嗤一声:“你未必有这机会吧。”

  喻嘉勋:“……”欺负人tat。

  三天后,蔚家别墅。

  江母坐在沙发上,不需一言一行,便将高贵典雅诠释得淋漓尽致。

  许美如在她面前,就有一种自惭形秽的卑微感。

  尤其是江母对她毫不掩饰不屑。

  佣人将精致的茶点端上来后,江母才缓缓开口道:“为表尊重,所以我亲自来一趟告诉你们,糯糯跟岑然的订婚日期我定在了十月份。至于订婚事宜,我们家会全权负责,你们不用操心。”

  为了防止不快,蔚景山并没有通知蔚老夫人过来,否则照江母这番话说出来,老人家又得气急败坏了。

  许美如微笑着开口:“我们知道江夫人是好心,但亦茗是蔚家的女儿,怎么好意思让您全权负责?”

  江母轻睨许美如一眼,唇畔漾开一丝笑意:“怎么?后妈当久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许美如面色顿时难看了几许。

  蔚景山其实也不喜欢江母的口吻,淡淡地说道:“亦茗是我女儿,关于订婚事宜,还是两家有商有量比较稳妥。”

  江母端起精致漂亮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红茶,慢悠悠地说着:“我是没见过狠心将女儿丢在国外四年的父亲,蔚家这种家庭传统,我怕商量不出什么稳妥的办法。”

  蔚景山的眉头微皱,但也没退让:“江夫人,亦茗身上流着我的血,我也养了她这么多年,我认为自己有资格参与她的订婚。”

  江母还能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注意?

  无非是想借由这场订婚,挽回蔚氏公司的颓势。

  可蔚亦茗毕竟是蔚家的女儿,血脉关系不容抹杀。

  那些裙带利益怕是逃不过。

  江母的语调微冷:“行。不过许美如可不是糯糯的妈妈,订婚这件事,她就不必参与了。”

  许美如的指尖蓦地握紧,恼怒跟郁闷充斥着胸腔。

  这种当面被人如同打了耳刮子的滋味,太憋屈太难受了。

  江母站起身,微垂的眼睑透着俾睨:“这么喜欢操心,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女儿,我看她挺恨嫁的。”

  这句话连许美如也骂了进去。

  她们母女俩之前趁着蔚亦茗不在国内,算计着接近江岑然的事,可没把她给膈应死。

  许美如一直忍到江母离开蔚家别墅,眼眶才红起来:“别人都说当后妈难,我现在是真的深有体会。”

  毕竟多年夫妻,蔚景山也有些许不忍:“你知道她跟亦茗妈妈的关系,别伤心了。”

  “是不是连他们的订婚宴,我都不能参加?那我成什么了?”

  “不会的。”蔚景山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许美如的情绪这才好一些,声线微微更咽:“算了,江夫人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参加了,免得大家不愉快。”

  “行了,会保证你能到场的。”

  蔚亦茗的订婚宴,许美如这位现如今的蔚夫人不到场,丢脸的还有蔚景山。

  许美如自是知道这点。

  蔚凝嫚听完了全程,极度的忿忿不平:“妈,这些窝囊气我们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你以为我想忍?”许美如赤红着眼睛。

  她出生就被贴上“野种”的标签,被人指着脊梁骨咒骂。

  就算被接回了许家,事事被许家真正的大小姐压一头。

  后来她嫁了个负心汉,但她的那位好姐姐嫁给了蔚景山这位风头正劲的新贵,疼她入骨,爱她至深。

  好在她命薄如纸,死得早。

  她也终于撬动了蔚景山这颗顽石,成了蔚夫人。

  以为好日子来了,可蔚景山心里永远有那个死人的一席之地,而蔚亦茗这位小公主的待遇,蔚凝嫚也永远享受不到。

  不甘,不解,不忿,不愿。

  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多年来的隐忍逐渐崩塌。

  “蔚亦茗现在倚仗的不过是江家跟江岑然,如果能破坏这桩婚事的话——”蔚凝嫚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有办法?”许美如倒也觉得是条出路。

  蔚亦茗没了江家这座靠山,在蔚家的价值也消失大半。

  蔚景山那么痛快将股份还给蔚亦茗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公司跟蔚亦茗的利益绑在了一起,江家怎么都会帮衬着些。

  “蔚亦茗签约在某个app上讲睡前故事这件事,你知道吗?”

  许美如微微错愕:“有这种事?她图什么?”

  “我也是无意间得知的,本来没当回事,可时间点很微妙,就在两年前。”

  “她大病一场那年?”

  “确切地说是她大病以后,所以我觉得以她那深思熟虑的性格,一定有她的目的。”

  “我们至今都还不清楚她忽然生病的原因,那次你爸险些就将她接回来了。”

  “妈,我觉得这是个突破口,要是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说不定可以加以利用。”

  许美如并没有那么乐观,这些细微的事情,对大局恐怕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只不过试一试也无妨:“你姑且去查查吧。”

  盛夏的午夜,蝉鸣聒噪,酷暑难挡。

  即便房间里的空调显示着24度,床上的蔚亦茗仍薄汗淋漓。

  她像被梦靥住了般,精致的眉头紧蹙。

  想要醒来,又十分费劲。

  她的指尖紧攥着被子,骨节都泛了白。

  唇齿间在不断呢喃低语着什么。

  过了许久,她蓦地睁开了双眸。

  似乎还未从梦境中走出来,瞳仁是一片空洞迷惘。

  她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天花板,直到颈肩一阵阵地凉意袭来,才终于回过神。

  蔚亦茗去简单冲洗了一番,便坐到了电脑前。

  她已许久没有直播,突然上线,收听的人很快直线上升。

  蔚亦茗的情绪调整能力很强,一开嗓便是柔软的声音:“刚才做了场噩梦,没了睡意,来跟大家聊天。”

  直播间的人不约而同地问她做了什么梦。

  隔着屏幕,谁也不认识谁,这反倒让蔚亦茗有了倾诉的欲望,她缓缓道:“一段糟糕的过去。”

  马上又有人安慰她说过去了。

  看着那些暖心的回复,蔚亦茗那股阴霾很快消弭殆尽,“今天临时上线,没准备故事,我唱首歌吧。”

  她唱的是一首动漫中的插曲,舒缓的节奏跟她柔软的声音搭在一起,很有治愈的效果。

  蔚亦茗上线的时候,江岑然正跟国外的设计师沟通着戒指设计的细节。

  只不过轻松愉悦的心情在她说出做噩梦后戛然而止。

  除去她出国的四年,江岑然对蔚亦茗的过去就算没有深入了解,可也知道的七七八八。

  要说糟糕,真不至于。

  而蔚亦茗出国的四年,也是他进入公司后打拼最辛苦的几年。

  他虽是接班人,可没有过硬的手腕跟突出的能力,下面的人不一定服他。

  所以那几年,他的确没有怎么关注蔚亦茗。

  能到让她做噩梦的程度,想来是十分严重的事情。

  思及此,江岑然便有一股难舒的烦闷之感。

  问江妤漾,肯定得不到答案。

  他那位软骨头妹妹,在蔚亦茗的事情上总显得特别硬气,饶是他威逼利诱,她也一概不吃。

  亲自问蔚亦茗?

  形同于她亲自揭开伤疤,他并不想。

  翌日早上。

  江岑然亲自做了早餐,去叫蔚亦茗的时候,她的脸上已找不出一丝昨晚因为噩梦而无法入睡的痕迹。

  如若不是他听到了她昨晚直播的内容,这会儿恐怕还以为她仍旧没心没肺。

  “晚上来我这里睡吗?”用餐的间隙,江岑然沉声发问。

  “这次可没有小公主心愿卡给你,别随便提要求。”蔚亦茗轻抬下巴,将小公主的倨傲体现得淋漓尽致。

  “先透支一下。”

  “你可真行。还透支?”蔚亦茗丝毫没掩饰不屑,“小公主心愿卡是用你的表现换的,就你现在这表现,别想。”

  江岑然的唇角微微勾起:“那就是说我以后可以用表现换小公主心愿卡?”

  “可以这么说吧,但评判标准是由我定的。”

  “那今天陪你上班。”

  “嗯?”蔚亦茗乌黑的眼眸疑惑的看向江岑然,“你陪我上班?”

  “还有几天假期,得努力在小公主面前挣表现,来换一张心愿卡——”

  -让你陪/睡。

  后面的四个字,江岑然是用口型说的。

  蔚亦茗对上他促狭的神色,轻哼着撇开了视线,“那岑然哥哥就努力表现吧。”

  江岑然的努力表现——

  的确是很努力。

  将助理的活全干了。

  蔚亦茗反手托着腮,凝视着江岑然将芒果肉剔出来的画面,唇角不由带了笑:“岑然哥哥,你大可不必。”

  堂堂□□太子爷,蜗居在她这间小小的工作室里,给她洗水果泡茶的,实在是太过纡尊降贵。

  江岑然将果盘端到蔚亦茗面前,英俊的脸庞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够换一张心愿卡吗?”

  “你是想说够不够让我□□吧?”

  江岑然深邃的双眸映着她漂亮的脸蛋,溢出来的声线好听磁性:“嗯,想和你一起睡。”

  蔚亦茗蓦地愣怔住了,她不过一句戏言,可江岑然的回答——

  好像有些过分认真。

  不似之前那般揶揄轻浮,就是掺着一股她说不出的感觉。

  “老板,有位叫温肆的先生找你。”打破寂静的是助理果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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