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_抓个少女做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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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但此时,姜小豆一脸正色,眉间清冷,目光中幽光闪烁,从头到脚没有一丝昔日旧态,就好像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只不过这个陌生人长了一张与姜小豆一模一样的脸,穿着同样的衣服,拥有同一个名字。

  姜小豆看了少年一眼,少年立刻变得乖巧,把抵在阿桑头顶的木棍悄声拿开,阿桑撑着木剑咬牙站了起来,他咳了几声,疼痛逼得他不得不弯起腰来,就像是一株遭受了暴风雨的细柳,虽然幸存,但根基重伤,再也直不起腰板来迎接明日的太阳。

  “她便是叶上秋的残魄吧!”

  阿桑抬眸看着那双眼木呆无神的绿衣女子,终于明白为何瞧她这样眼熟“当初你执意亲手处置叶上秋,就是为了瞒天过海,护她一缕残魄留在身边受用。”

  姜小豆不做解释,冷冷开口“不错!”

  “你一早便看中了叶上秋的能力,想要她为你炼制游丝丹,为你聚集魂魄,为你施行逆天禁术。空青也是,你三番两次闯进他的府邸,并非为了救人,而是想从他那里找到更多的禁术,盗取更多的魂魄。你故意落入他手,从他那里学会了取心换血,懂得如何运转逆天禁术,知晓败北后怎么扭转乾坤,一切都是你精心设计,所有的都是,包括那次看似意外的重伤身死。”

  阿桑看了看被冰封的山洞,续儿说道“宛童也是被你所杀,你用禁术吸噬了她的灵力,拥有了迁水引流,你本就善于驭水,在强占了宛童半鲛的灵力后,驭水之术更是增进。现如今,普天之下若论驭水,怕是无人能与你相媲。”

  姜小豆面不改色,冷然问道“你去看过她?”

  “是,只是我去的晚了,我去时,那府邸已沦为野兽出没,鸤鸠常驻之处,我在沧海阁中看见一滩干涸血迹,及已一具残缺不全的骨骸,她心心念念等着空青醒来,绝对不会轻易自戕,我猜测她被人害死,却不曾想,害死她的竟然是你!”

  “不但如此,你还盗取厌火族的至宝,三珠王树!”

  姜小豆点了点头,眉间闪过一丝惊讶“你去过海外?”

  三珠树原先是昆仑之物,旧年时六族大战,厌火族有意与神族交好,抬了不少珍宝送与就近的昆仑神山,昆仑山接受厌火族的示好,并将山中的三珠树作为友好之物赠与厌火一族。

  三珠树终年在昆仑神山生长,到了海外一时不适,险些枯死,后来不知厌火族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三珠树枯木逢春,逐渐蓊郁,四时轮转,春芽秋长,现在,厌火族中处处皆是三珠树林。

  但,尽管如此,他们视为珍宝,心中最在意的,就是最初从昆仑山中带回来的那一株。

  时至今日,那株树几乎与天平齐,枝叶中能盖屋建房,住得下百人有余,他们称那是族中至宝,三珠王树。

  “三珠树是神树之一,天下无人不知。”

  阿桑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木剑指向她身后站着的那蓝衣男子“惊动了神族调兵遣将,秘密封锁西荒,暗中四处搜查的就是他对吧!是你偷了他的尸体,用禁术将他复活的对不对!”

  他举剑的同时,姜小豆眸中闪过一丝紧张,下意识的挡在那男子面前。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要拼了命的救他回来?”

  阿桑顿了顿,话音一沉“还是该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偏要救他回来!”

  姜小豆没有回答他,沉默片刻忽抬眸相视,眉间冷的让人心惊,她没有回答阿桑,只是冷言说道“只要他能逆天而活,我不惜一切代价。”

  阿桑如受重创,他强撑着木剑站直了身子,轻声喃喃“终究你也变成了空青,做了他想做的事,说了他曾说过的话............”

  “这场疫毒想必也是你蓄意所为,你想天下大乱,想掩盖你逆天的事实,对吧!”

  阿桑抬眸与她对视,眸中的冷意好似一把利剑,毫不留情逼向她。

  那双曾经净过玉雪,胜过月华的清眸已然不见,现在剩下的只有满眼寒冰,一记冷秋。

  姜小豆顿了顿,勾唇一笑,眉间满是无所谓“是。”

  “果然是你!可还有什么是我不晓得的?”

  姜小豆直直的看着他身上的蓝衣并不说话,眸中满是冷漠。

  阿桑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男子,突然脸色一白,木剑怦然落地,他指着自己,声音中透出无法压制的颤抖:

  “这蓝衣原不是给我的.............”

  “是!”

  “那你........那你可曾有过一次信我?”

  阿桑紧紧的盯着姜小豆,眸中除了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此时的他好似溺水之人,而面前的姜小豆就是唯一一根能救他上岸的稻草。

  “人间有一种叫菘蓝的草药,它的根茎可解你体内的毒。”

  “毒?”

  恍惚之间阿桑想起了初见她时的场景,那天她斜倚在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脚,从兜里摸出两枚果子,还把其中一个扔给了他

  “那打今儿起我便是大哥,你是小弟,不管之前你是好人还是恶人,手中有无恩怨仇家,从现在开始我罩你!”

  “原来你从未有过一刻信我.................那枚玉韘想必也是我替旁人保管的吧!”

  姜小豆冷冷道“那本就是我兄长之物,如今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一句物归原主好似种雷,劈的他周身只打冷颤,只听姜小豆又说“不过我还是想与你道一声谢,谢谢你一直以来陪在我身边,自从兄长离世,我日夜难安,每每看到你,心中便有一分慰藉。”

  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姜小豆看他时眼底深处总会有一丝悲伤和失落,原来她的眼中看到的从来就不是他。

  剧烈的疼痛滚滚而来,奇怪的是,这难以忍受的疼痛竟不是从受伤的脊背传来。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阿桑捂着心窝,满眼疑惑,那颗少有动静的木心怎的突然疼了起来,好似被谁残忍劈断,痛的他难以呼吸,周身发冷,恨不得将心立刻从胸膛里刨开,远远的扔到天边。

  他明明只是断了几根骨头,怎么却是心口疼了起来。

  疼痛从木心中蔓延开来,疼的他几乎站都站不稳,踉踉跄跄半跪在地,鲜血逆流从他口中奔涌而出,他紧捂着胸口,一呼一吸皆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阿桑想大约是哪根骨头断了,不凑巧正好戳到了他的木心上,所以,他才会如此心痛。

  一道黑影蹒跚而来,笼在他身上,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阿桑,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铁规吗?”

  阿桑强忍着疼痛,点头说道“你姜小豆,杀一人救一人。”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条”

  姜小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眸中的冰冷无情,让人不禁害怕起来,阿桑抬眸看她,只见她一字一句,慢悠悠道“施,恩,必,报!”

  “对,你救过我的命,你想我怎么做才能还清你的这份情,恩主!”

  一声恩主陌生冰冷,让人心中不适。

  姜小豆顿了顿,冷冷开口“我兄长生平最爱骑射,如今没了右臂,怕是再难拉弓射箭,我想为他寻回右臂。”

  阿桑点点头,一口一个甚好不错,他左手持剑,周身灵力聚集在手,对准自己的右臂猛然一挥。

  刹那间,鲜血淋淋,骨肉分离,一只沾染鲜血的右臂从剑下坠落,在即将滚落地上之际,一道清澈水流从桥下涌出,将那只流血不断的右臂护在其中。

  阿桑因剧烈的疼痛昏倒在地,鲜血在身下汇聚成泊,姜小豆的目光全然都在那断了的右臂上,不曾看他一眼。

  “师父........”

  长右指了指流血过多,即将濒死的阿桑,问道“师父,这小子怎么处理?”

  姜小豆扶着那行动困难的兄长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轻声交代他道

  “将他好生带出去,莫要再为难他。”

  “明白了!”意思就是不让他死呗!

  长右待师父比自己性命还重要,一听这男子竟然敢训斥嘲讽自己的师父,心中自是起了杀心,但见这人信守承诺,眉毛也不皱一下便把自己的胳膊给剁了,杀意逐渐消散,心里又隐隐生出一丝佩服来。若非师父不喜这人,长右还真想与他拜个兄弟。

  长右蹲了下来,看了看满身是血的阿桑,将自身的灵力灌输与他,没多久,阿桑从昏迷中醒了过来,长右见他醒了,还挺高兴,推了推他道“喂!还能站起来吗?”

  阿桑没有理他,盘腿而坐,仅有的一些灵力在体内快速运转,周身荧光闪烁,那血肉殷红,白骨森森的肩膀上被荧光所笼,喷涌而出的鲜血逐渐凝固,受伤的肩膀在灵力运转下变得有些异常。

  长右起了好奇心,伸手去碰,只觉所碰之处僵硬无比,不像血肉之躯那样柔软“咦!好奇怪,你这是什么疗伤的方法,怎么将肩膀变得像木头一样?”

  阿桑暂时压制自己体内因受伤而乱窜的灵力,撑着木剑直径走了出去,长右见他不理自己,自觉讨了个无趣,召来一个小妖去送他离开,虽是不上心但好歹也是依着师父的嘱咐了。

  “还真是个怪人..................”

  长右一转身与一双木滞眼眸撞了个正着,毫无防备下被吓的不轻,条件反射下举棍便是一棒。

  那人见木棍挥来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依旧直挺挺的站着,似木雕一样。

  “寄奴?”

  长右反应敏捷,及时止住了动作,他收回木棍,看了看站在跟前的寄奴,问道“你不在竹屋里帮着照看师伯,出来做什么?”

  而且还这样悄无声息的,吓了他一跳

  “恩主要你去取一碗两脚兽的血来。”

  “又取!不刚刚才取了一碗,怎么这会子又取?”

  “恩主还命你去多抓些两脚兽来,以防不需之用,恩主说动作要小,莫要惊动了六族。”

  “好好好!”

  不过片刻,长右便蹦蹦跳跳端了一碗温热的血来“师父师伯,两脚兽的血来了!”

  此时姜小豆正在为兄长擦拭脸上的血迹,而寄奴正在一旁递洁净毛巾。

  姜小豆撇了他一眼,呵斥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稳当都没有,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我又怎么了?”

  “一碗血端来只剩半碗,你还能做些什么!”

  长右低眸一看,原本满当当的一碗血此时只剩下半碗,他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来的路上,我一直回想师父刚刚所用的招式,那叫一个厉害,大约是想的入了神,不小心撒了半碗血..................”

  “还真好意思!儿时你冰雪聪明,所教本领一点即通,驭水之术向来是你所长,只不过你生性好玩,一心几用,虽是好学,但,凡事只肯学三分,多一分都不愿,如此懈怠,修炼之事自然停滞不前。这些年为师为私事所忙,空闲之时也曾劝过,你但凡听在心里一字半句,都不会像现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哪里.......我若不学无术,那些山大王是如何臣服与我的!”

  “那些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妖,莫说你了,就是个有本事的凡人也能斗的过!”

  姜小豆道“莫说为师说话太直,就长右山里,你连你师兄都打不过!”

  “那骨头!我一棍下去就能碎了他的天灵盖!”

  “祝余自认卑贱,行事也唯唯诺诺一些,但他比你大几岁,又听我的话,对于修炼从未有过一日懈怠,若是认真动起手来,就是为师也难讨好处。”

  长右满脸不信,只听姜小豆又道“你若不信,可以化形一试,只不过为师给你一句警告,祝余胆小内向,若是不愿与你动手,你不可强逼,若敢仗势伤他,为师便好一顿罚你!”

  “知道了!”

  长右作势要去与祝余比试,扛着棒子刚出去倏然又跑了回来,只见他冲那蓝衣男子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道“师伯,我出去找师兄去了,你在这好生修养,晚些我再来陪你!”

  姜小豆轻轻一笑,轻骂一声臭小子,那蓝衣男子艰难的抬着头看他,眼中透出丝丝宠溺“好.....好.......小........心..............”

  只是那男子口舌僵硬,说话含糊不清,长右根本就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见他嘴唇一张一合,发出一些呜咽之声,待他闭口不言,长右便猜出他已经说完,道了声谢,又行一礼才跑出屋去。

  姜小豆拿来了针线笸箩放在桌上,对那蓝衣男子笑道“七哥,我这徒弟乖巧聪明,又是个好学的,等你好了,亲自教他些受用的本事吧!”

  男子原先是高兴的,一听此话,眸中骤然暗淡下来,姜小豆知他心事,挥手让寄奴出去,竹屋中只有她兄妹二人。

  姜小豆捋起他那空荡荡的长袖,用长针将袖管别在肩上,姜小豆分了三股粗线,穿好了针,线尾在指间绕了两圈,打了一个线结。

  屋中悬着的那只断臂幽幽落下,她拿出断臂,断臂上鲜血未凝,余温未散,好似刚砍下来的一样。

  姜小豆把断臂放在男子残缺的肩膀上,找准了角度,先是在断臂上输送灵力固定住,然后拿起针来,一针一针把独臂缝在男子的肩上

  “这几日天气不好,总是时冷时热,像个月子里的孩子一样,定不下性来,但我算了算日子,想来不用多久定会下一场雪来。”

  她边缝边絮叨,男子也不回她,只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

  “老人说,人间的雪总是交替着来,一年大一年小,去年只是飘了一层雪沫子,落地就化,一点积雪都没有,如此一推算,今年的初雪定是小不了,说不定会一连下好几日,就像....就像以前一样..........”

  说起以前,姜小豆眸中猛地一亮,眼底闪烁着丝丝怀念“自从离开合虚,年年初雪都是我一人过的,没滋没味,好生无趣,今年不同了,今年有七哥陪着我,我呀得备上百八坛子酒,就在这”

  姜小豆兴致勃勃向门外看去,满眼欢喜瞬间变得暗淡,她强笑一声,话音一转道“在这不好,这里太荒凉了,而且雪花也飘不进来,到时候我带您出去,咱们俩找一处有流水种着翠竹的地方,一边对饮,一边等着下初雪。”

  男子低垂着眼眸,眼底深处有一丝难掩伤感,姜小豆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改口“对了....您好像现在还不能喝酒,不过不要紧,您的酒,我来喝,只要咱们还能在一起,多少酒我都喝得下。”

  姜小豆把线收了尾,想去拿剪子减掉多余的线,刚一转眸只见一把剪刀已然递到自己面前。

  男子好似还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一举一动皆是困难,一把剪刀原没多重,但在他手中好似一个千金重的兵器,压的他几乎连手也抬不起来。

  男子费了好大力气将剪刀递到她面前,见她收下,嘴角微微一翘,眉间满是欢喜。

  姜小豆缝好了胳膊,把衣袖放下,只要不看到肩上的伤痕,绝对不会发现这个胳膊是缝上去的。

  她将桌上那碗依旧温热的血端了起来,送去男子嘴边,谁料七哥竟然将头微微一扭,躲开了送来的鲜血。

  “不...........不.............”

  姜小豆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拒绝的动作倒是看得明明白白,她放下盛血的小碗,温言相劝“我知你不愿意喝这血水,但这是现在唯一的续命办法,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差所有人去找别的续命办法,相信很快,你就不用再喝这难以下咽的东西了!”

  姜小豆又说“您今天留了很多血,若是不补上一补,这体内的血灵根本维持不下去,若是您再倒下,小妹怕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就当为了小妹,您就再忍一忍,喝下它吧!”

  男子无奈一叹,终是顺从喝下。

  “啊.............”

  男子突然一声惨叫,瘫倒在地,原本在手心里紧攥的玉韘猛然坠落,伤痕累累的玉韘落在地上发出了令人心惊的脆响。

  男子倒在地上颤如斗笠,他紧紧掐着自己的喉咙,眼中凸出了殷红的血丝,好似此时正在遭受酷刑一般。

  “七哥!”

  姜小豆跪倒在他身边,眸中满是心疼,但此时此刻,她根本无法为他除去痛苦,只能跪在身边一声声的唤他,以保他别坚持不住散了魂魄。

  痛苦的哀嚎从他喉中发出,男子开始疯狂的撕扯着那刚刚缝上的右臂,好像给他带来痛苦的就是那只右臂,那右臂刚刚缝上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被他奋力一扯,殷红的鲜血顺着针线缝眼渗出血珠来。

  “七哥!七哥!”

  姜小豆哭红了眼,死命的按着他,无论他怎样哀嚎就是不让他扯去那新缝的右臂。

  “杀了我!快杀了我!”

  这是自他醒来后说过的最清楚的一句话。

  姜小豆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拼命的压制自己不断上涌的苦涩,她摇着头,抱着不断痛苦挣扎的男子,把那满腔酸楚统统咽入腹中。

  “不....不行.......七哥,这么多年来一直撑着我活下去的就是你,若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快....快杀了我...............啊.........”

  男子没有再撕扯自己的手臂,而是拚命的咬着自己的牙齿,绝望的哀嚎从牙缝中闷声传出。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姜小豆用灵力困着他,不让他滚地挣扎,一连串的话语颤不成声,好似在安慰受苦的七哥的同时又在安慰她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终于平静下来,他满眼疲惫的看着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她浅浅一笑。

  姜小豆终于放下心来,拿袖子抹了抹鼻涕,咧嘴一笑,小心翼翼的帮他擦去嘴边的血迹。

  “掉.......掉了...........”

  她想扶男子去软塌休息,但男子却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艰难而又含糊的对她说着话,姜小豆明白过来,在地上找了半天,终于在木柜下找到那滚落的玉韘。

  她拿来玉韘,把上面的灰擦得干干净净,在男子柔和的目光中,亲自戴在他新缝上的右手上。

  “七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等哥哥们都醒来,咱们就回家去。”

  柔和目光瞬间变得惊恐,男子颤着手死死的攥着她,好似有什么要与她说,姜小豆一副万事都懂的样子,自顾点了点头,温言安慰:

  “我知道你也很想他们,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他们来见你,等大家都齐了,冬至下初雪时,咱们兄妹就一同回家,爹娘见了肯定会很高兴!”

  男子好似还要说些什么,但因体内血灵疲惫,他的意识逐渐消散,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姜小豆扶他躺在了软塌上,反手一挥,洞中那颗水缸一样大的三珠树根受到召唤飞进屋来,到她面前时已然变幻成珍珠一样大小。

  那珠子悬在男子眉间,充沛的灵力源源不断进入男子体内。

  姜小豆无意觑见男子那新缝上的右臂,以及拇指上的玉韘时,目光骤然一沉。

  这玉韘她不知看了多少回,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每每直视,阿桑决然断臂的场景总会在眼前闪现。

  姜小豆只觉心中烦闷,不愿久留,逃跑似的离开洞穴。

  “师父?”

  长右正躺在砆石座上喝酒,见她来了,立马站了起来,乖巧的为她那杯倒酒。

  姜小豆满身疲倦的坐在石座上,沉吟一瞬,开口问道“那人你可送出去了?”

  “嗯?哦!这个闯进来的小贼啊!早走了!”

  “你亲自送的?”

  长右唯恐自家师父怪罪没有好好送人出去,但又不敢扯谎,只得老实说话“没有,师父你不知道!他那个人好生无趣,木头一样,比师兄还要闷,我与他说话,没一句搭理我的,我嫌他没意思,让一个小妖作伴,送他出去。”

  姜小豆顿了顿,接着又问道“那小妖可曾来回你?”

  “回了,说是将那人送出了洞府,那小子受了重伤,灵力又大损,想来是驾不得云只能步行,我一早便想到,吩咐了附近的山大王,若是有落单受难者到他们山头打坐疗伤,要他们好生招待。只是,听小妖说,那小子并没有步行离开,而是被人接走了。”

  姜小豆好似被雷劈了一般,猛然从石座上跳了起来,她攥住长右的领口,逼问道“可是一个穿着红衣,搔首弄姿的男人接走的?”

  “师父师父!”

  长右只觉自己是被一双铁手攥住似得,为了自儿的小命,他忙摇头快速说道“不是不是!小妖说前来相接的是两女一男!”

  “两女一男?”

  姜小豆放下心来,有些疲惫的坐回石座中,扶额叹道“下次有话要说全了,我呀!差点被你吓破胆了!快说说,是怎样的两女一男,他们又说了什么话?”

  长右揉了揉发疼的脖子,老实说道“小妖说那两女一男身上寒气极重,他们往山头一站,大半山头都结了白霜。小妖说陪着那小子刚出洞府还没几步就看见那他们了,好像他们早就知道那小子在这,有意来接一样。”

  说到这,长右来了精神,神秘兮兮的对姜小豆道“师父,那小子好像很有来头!”

  姜小豆挑了挑眉,笑道“这话怎说?”

  “小妖说,那些人一见他们出来,立刻就跪地行礼,那个恭敬的,好似见到他们的王似的。师父,您说那小子会不会是六族里哪一脉嫡系子孙?”

  “难说.............他们去了哪里?”

  “小妖说,那些人带着受伤的小子向北去了。”

  北方.....寒气....是了,从见第一面开始,阿桑就说过他从北荒而来,难不成阿桑是幽都的人

  “师父?”

  姜小豆回过神来,一抬眼便看到挤眉弄眼的长右“做什么?”

  “师父~~现在您可以解释一下,那个男人是谁了吗?”

  这一句话问的没头没尾,姜小豆自是满脸疑惑,长右在一旁卖乖,捏着嗓子说道“就是您方才说的,那个穿着红衣,搔首弄姿的男人,他是谁呀?师父好像很在意他嘛!”

  长右那副矫情的模样着实太贱,看的她心中起了无名火,不分由说抬脚便是一踹。

  “你给老子滚!”

  长右身形敏捷,轻轻一闪便躲开了,他猴一样的跳来跳去,拉长了声音道“哎呀呀!不好了,师父脸红了!师父脸红了!”

  一杯滚茶砸了过来,长右脖子一缩逃了出去,洞府中响起了杀意腾腾的怒吼:

  “再乱说,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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