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垂绀鬓(捉虫)_继室娇娇女(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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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垂绀鬓(捉虫)

  贺尚轩脸色无异,背过身,眸色深沉,李山立在一旁垂着脑袋,嘴角抽了抽,竟然有胆子说侯爷傻,史上第一人无异。只今日侯爷心情不好,李山尽量减少存在感。“呀,哥哥,我说错了,是音姐儿笨。”贺思音咯咯一笑后,猛地反应过来什么,瞪目捂嘴,眼神里分明有几分狡黠,掩不住的笑意。粉荷,蓝天,庑廊,宛若一副天成的水墨画,贺尚轩面无表情,从亭子中迈步出来,一时廊下变得拥挤,贺思音牵着睿哥儿肉嘟嘟的小手,往里侧靠了靠,歪着脑袋:“哥哥可是要同我们一道去祖母的?”贺尚轩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心情莫名地因她笑容好了几分,他迈步上前,突如其来的压力,贺思音咽了咽口水,小手握地更紧了些,只觉得一黑色身影晃过,软绵绵的触感徒然消失。“爹爹。”睿哥儿被抱起,小小地惊呼了一声,白嫩的小脸蛋渐渐因激动而红起。“走吧,”“诶?去哪儿?可是去探望祖母?”贺思音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全无方才的那份灵敏,只因空气中一股无形的压抑迎面而来。老夫人院落,气氛有几分压抑,小佛堂旁的另一侧隔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桂嬷嬷与老夫人两人。只见前头一尺高的案桌供着一牌位,烛火明灭,老夫人顿时神色哀恸,苍老的脸庞一行清泪滚下,“衡儿,我的衡儿啊。”佛堂外的脚步声渐小,贺尚轩步伐滞了滞,眼眸中一股悲伤徒然闪现,只片刻,又变得狠厉。“爹爹,”睿哥儿对外界的感知极其灵敏,感受到爹爹情绪不好,他小声低呼了一声。“乖,”贺尚轩嘶哑着声音,抬手摸了一圈睿哥儿的脑袋,自他走后,他已经把睿哥儿的命看得比自己都重了。“侯爷,进来吧!”桂嬷嬷早已听到外头的动静,一把掀开了帘子,眼眶也是红红的。“嗯,”贺尚轩已一只脚踏了进去,忽然回头对李山吩咐道:“待会拦着小姐,不得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来。”“是,”迈着短腿刚跑进院落的贺思音,连口水也没吃上,就被笑面虎李山拦在了外头。小孩儿好奇心重,忘性也大,长了一虚岁,早已忘了去年他来过了,睿哥儿极有眼色,被贺尚轩抱着,即使不舒服也不挣扎,他滴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爹爹,曾祖母。”“来了,”老夫人哭得嗓子都哑了,站久了的身体不由得晃了晃,满头白发沧桑。“祖母,”贺尚轩忙腾手扶住老夫人,那满头的白发,刺伤了他的眼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夫人突然就咬着牙龈说道,眸中的恨意如凶猛的野兽,杵着拐杖恨恨地在地上敲着。睿哥儿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奶奶,在贺尚轩怀里缩着脑袋,小眼球里难掩惧怕。贺尚轩伸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乖,不怕,爹爹在。”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可能是唬着睿哥儿了,重重地闭起眼睛,再次睁开,瞧着睿哥儿与衡哥儿三分神似的面孔,一时心酸,思念切切:“睿哥儿别怕,曾祖母疼你。”“睿,睿哥儿不怕,”睿哥儿奶声奶气地道,悄悄抬起埋在爹爹怀里的小脑袋。三人从佛堂出来时,气氛都有些压抑,只除了贺尚轩怀里头的睿哥儿有些懵懵懂懂的,瞧着廊下遮阳的贺思音,挣扎着就要下来,“小姑姑,姑姑。”老夫人和贺尚轩俱眯着眼睛瞧了过去。贺思音正背着身擦汗,猛地听到睿哥儿叫唤,露出了一个自以为最好看的笑容迎了过去,福禄铃铛清脆作响,却又在瞧见他们不对劲的神色时,掩住了三分。“祖母,哥哥安好,”“嗯,”从佛堂出来,渗透在血液里的恨意不可阻挡,老夫人已经精疲力竭,淡淡地应了一声。贺思音心底却在默默思索着,蹲下身子接住了冲过来的小团子,毫不吝啬地在睿哥儿脑门上亲了两口,弄得睿哥儿咯咯直笑。“闲余时间,带着睿哥儿去祖母那多叨唠叨唠。”贺尚轩走到花园岔路口时,忽然停住,深色的眸子幽不见底,低沉的嗓音淡淡道,这也是为何他方才许可贺思音随着他一道去祖母那。“哥哥,我,我会的,”贺思音一改笑嘻嘻的模样,有些忐忑不安,之前她竟然未察觉到他心情不好。瞧着他就要离开,她慌忙拉住他的袖口道:“哥哥,你可是心情不愉?”贺思音只恨不得‘赏’自己两巴掌,如何傻不傻的,最傻的莫过于她。贺尚轩神色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眸中不安,小手拼命绞着帕子,仿若他往日狩猎到的一只麋鹿,锁在牢笼里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清澈见底。他眯起眼睛,视线停在窝在贺思音怀里的小团子,哀怒倒是削减了几分:“带睿哥儿回去找奶娘,其余之事,不是你可以插手的。”咯噔一声,贺思音脸蛋一僵,差些以为他厌了她,知他底线在哪,贺思音眨了眨眼瞬间变得通红:“哥哥,方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笑你的。”可怜巴巴的模样,连李山也瞧不下去了,忍不住就要说情。“我并未生气,听话,”贺尚轩突然就不喜她战战兢兢的模样,轻吐出几字道,转身就走。“诶?”贺思音莫名其妙地瞧着他的背影,龇牙咧嘴地换了另一只手抱着怀里的软绵绵的团子。亭子里,清风徐徐,空气中裹挟着莫名的花香味,甜甜的,贺思音唤秋琴和春枝守在外头,惬意地喂着小团子吃着东西,她故意地将伸到小团子眼前的西瓜切块缩回。“小姑姑?”睿哥儿疑惑地仰着脑袋,只是脖子肉多,尝试了几次都未成功地看见姑姑的眼睛。“睿哥儿,想吃吗?”贺思音将手换了个方向,西瓜几下入了自己的口。“想吃,”睿哥儿可怜巴巴,咽着口水。“那姑姑问你一件事,你回答好了,姑姑再给你吃。”酝酿话语间,贺思音又插了一块。“好,”“方才在里头,曾祖母可是哭了?”贺思音预感强烈,总觉着有些事情在她的掌控之外。“曾祖母,凶,疼睿哥儿,磕,磕头,香香。”睿哥儿眼珠子滴溜溜地,随着小姑姑手里头的西瓜皮转,讲到磕字,小手突然就摸了摸脑门。“小姑姑,疼,吹吹。”贺思音隐约地将其拼凑到一块儿,曾祖母凶了睿哥儿,还让他磕了头。不由得疑惑起来,今日是什么日子?还未仔细深想,一只肥嘟嘟的手就伸了过来往他脑门上摸去。“小姑姑,疼,”“好,姑姑给你瞧瞧。”半柱香后,睿哥儿的奶娘寻了过来,贺思音待他回去后才有空闲好好思索,到底是何事让府中的两个重要人物都如此心情不愉。“春枝,今儿可是老侯爷的忌日?”贺思音撑着下巴,眼神专注地瞧着水里跳跃着出来透气的鲤鱼。脑袋小大人似的,一晃一晃。“非也,”春枝细细思索了一番。“小姐,可是瞧着老夫人与侯爷神色不对?”她们下人,最擅长的莫过于看人脸色。“那又是为何?”贺思皱着细长的眉,这书中可未特别记载今儿这日子。春枝和秋琴瞧着小姐仔细思索的模样,也不敢去打扰,纷纷轻了动作。“你们说,我要是去问哥哥,他可会告诉我?”贺思音撒着鱼食,瞧着它们争相抢夺的模样,待散开后,再继续丟食,新一轮抢夺又开始。秋琴和春枝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异口同声地道:“小姐,奴婢们不知。”这府里,最不可揣测的就是侯爷的心思。“罢了吧,哥哥又不许我进去,可不是摆明了不让我知晓。”贺思音突然就泄了气,不悦地撅着唇,鼻尖细细的汗珠子不断往外冒着。“小姐,”“罢了,收拾收拾,我们回院里头,”贺思音扶着有她身子一半高的栏杆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水中倒影粉色倒影碎成一片片,清波涟涟。“小姐,您扶着奴婢,小心点儿。”春枝瞧着她的小身子板,只怕她一不小心就摔进湖里。斜阳低垂金缕衣,热气散尽,贺思音沐浴后只着了一件石榴色薄纱,隐隐绰绰,衬得肌肤粉红粉红的。长发披散及腰,趴在榻上,秋琴轻轻按摩着她酸软的手腕,时不时瞧着她的脸色。“往下一点儿,”贺思音哑着嗓子道,有几分缠|绵沙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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