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致命
回到家,南穗顺手把商场里买的衣服和袖扣搁放在玄的架子上，换好拖鞋，将傅景珩给她披的西装放进衣服篮子里，然后去浴室洗澡。
洗过澡,南穗打开电视机,裹着薄被坐在沙发上。
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看起来又像是在发呆。
蓦地,脑子里过电影般浮现刚才的场景。
思绪放空,仿佛在这一刻，感官被无限地放大。
她被傅景珩拥入怀里,额头抵在他宽厚的胸膛，属男人的体温一点一点地穿过雨幕渗透而来。
温暖地挤压她的心脏。
他的句“我来接你回家”好像还萦绕在耳边。
她抬手覆在胸口处,感受着每一次剧烈的跳动，仿佛是幼小的树苗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南穗吸吸鼻子,呼吸稍稍不畅，她捂着发热的脸颊，忽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可有点感冒。
这么想着，南穗听到门铃的声音。
在门铃响的一刻,她心中无端涌现出一种猜测,欣喜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外站着的然是傅景珩。
他走进来，蹙眉：“怎么没穿鞋？”
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脚上,南穗这才意识到她居然是光着脚跑过去给他开门的。
南穗下意识地蜷起脚趾，像是想要将它们藏起来：“热。”
傅景珩似乎也刚洗完澡，头发半湿，垂在额前的发梢微蓬,睫毛低垂。
听到她的话后，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一下。
“疼一一”南穗毫无防备，茫然地捂着额头被弹的部位，“你干嘛打我呀。”
他淡淡出声：“拖鞋呢？”
“沙发儿。”南穗试图解释，“我真的觉得热，你不要多想。”
傅景珩弯腰拎起她的拖鞋递在她前，抬眼：“多想什么？”
“......”
“没什么。”
傅景珩将装药的塑料袋放在茶几上：“我给你带感冒药。”
南穗凑过去：“哇。”
“我真的觉得你好像是哆啦A梦诶。”南穗坐在他旁边，“不管需要什么，你都会把它变出来。”
他没反应，南穗似是明过来：“你是不是不知道谁是哆啦A梦？”
“《哆啦A梦》是我小时候常和我哥哥看的动画片，它是一只有口袋的猫。从它的口袋里可以掏出来任何它想要或者是它需要的东西。”
“......”
傅景珩垂眸，静静地打开塑料袋将几粒好的药丸放在干净的抽纸上，没有说话。
南穗瞄他几眼。
忍不住又瞄眼被他摆放极其整齐的药丸，默默地往外挪几寸：“哦，我懂。”
“你比我大六岁，三岁一个沟。你个，应该不看《哆啦A梦》。”
“要不。”南穗站起来，“我去拿平板给你普及普及知识，行不？”
在她准备抬脚的一刻。
傅景珩依旧保持低头的动作，像是察觉到她下意识地反应，径直扯住她的手腕，往沙发里带。
顺着男人这力道，南穗身子后移，后背撞上柔软的沙发，拖鞋被惯性地甩在地上。
她懵然地发现，她的眼前多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水，以及感冒药。
傅景珩递给她：“我知道它，不用给我普及。”
“......”
没办法逃避
南穗只好一口吞掉手里的药丸，就着温热水喝下去。
“伸手。”傅景珩看着她。
“哦。”
南穗乖乖伸手，只一颗话梅糖掉落在她的掌心。
他逆着光，唇角浅浅勾起：“奖励。”
像是哄小朋友一样的语气。
南穗怔愣，与他双漆黑的眼眸撞上。
傅景珩漫不心地收回手：“多大，还害怕吃药。”
“小朋友？”
“......”
沉默。
南穗晃着双腿，有点不满。
小朋友......？
这可是活地把她降一个辈。
顿几秒。
南穗忽然想到一个题。
傅景珩该不会把她当妹妹看待吧。
她只想做他女朋友，并不想当他妹妹。
“我只比你小六岁，不是小十六岁。”南穗闷闷道，“所以，我不小。”
“在古，我可都有两个孩子。”
过会儿。
南穗没听到回复，她下意识地抬头，发现他正在看自己的脚。
她肌肤很，尤其是脚。脚趾圆润净，在半空中晃几下便闪躲进沙发帘内。
“你在看......我的脚链？”南穗犹疑地。
他也不至。
变态到看人家小姑娘的脚吧。
闻声，他似是回过神来：“嗯。”
说是脚链，其实也算不上。
只是一条挂着金色小铃铛的红色绳子。
南穗：“这个是我十八岁日天，偶然碰到的一个哥哥送我的。”
傅景珩偏头看她，眸色点漆。眼睫浓密如鸦羽，落在她颊。
以为他在好奇，南穗忍不住倾诉：“天其实我过得特别不开心。”
“但是呢。”她想到什么，笑道，“之后我遇到一个穿着小熊玩偶的大哥哥。”
“他送我这份礼物。”
南穗仰头，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更神奇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他的嗓音有点哑：“什么？”
“玩偶哥哥送我的铃铛上居然是NS的缩写。”
过一会儿。
南穗唇角弯着浅浅的弧度：“我把这件事给昭昭说。”
“昭昭说，这个NS开的距离过大，可是南北极的缩写。”南穗抿口水继续道，“不过更大的概率是，这个玩偶哥哥可想要和喜欢的女告。”
“而恰好，他喜欢女名字的缩写也是NS，只不过因为我的心情不好，所以就把这个礼物送给我。”
南穗：“我一想，是哦。毕竟我和玩偶哥哥仅有一之缘，他也不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她喃喃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对喜欢的女孩子告。”
傅景珩抿着唇，沉默不言。
顿几秒，她抬头。
灯光映衬下，勾勒出男人张轮廓深邃的侧脸，他静静地看着茶几上的杯子，似是走神。
如同一樽静止的雕塑。
看上去莫名的有些落寞。
南穗这才察觉不对劲儿。
没等她开口。
傅景珩起身，将感冒药重新规整，成三包，放在她前。
他说：“每天三次，饭后吃，知道吗？”
南穗点点头：“知道。”
等傅景珩走后，南穗坐在沙发上，稍微一动便头晕脑胀。
她很困。
可还是率先去舞蹈室，坐在椅子上拿起日记本。
外的雨声渐停。
有虫鸣的声音做交响乐，微风狭着泥土与枝叶的味道顺着窗缝吹拂而来。
南穗想到今晚发的事情。
他的西装。
他撑起的伞。
他热烈的拥抱。
他为她规整的药，以及颗话梅糖。
她低头，提起笔。
在日记本上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地写着在网上看到的，令人极其深刻的话：
“总会有一个人跨过千山万水，穿越茫茫人海来到我的身边。”
她停笔。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熟悉的孔。
像是许愿，又像是妄想。
“我希望个人是你。”
写完日记。
南穗觉得鼻子有些堵，有感冒的迹象。
她忙不迭地埋进床，盖好被子，打算睡个早觉。
许是晚上和傅景珩谈起脚踝的条红绳，南穗居然梦到以前的事情。
甚至有种错觉。
只戴着头套的布偶熊，他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识。
时是20183月26日。
她的十八岁日。
南宏远在京城大酒店为她举办日宴。
这场日宴盛大奢侈，甚至听说南宏远为给她过成礼，从国外拍卖回来一顶价值千万的皇冠。
皇冠上缀着粉色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南穗戴着皇冠，她站在十八层蛋糕前，备受瞩目。
宴会水晶灯熄灭，蜡烛摇曳，映着她浅浅弯起的唇角。
下是欢呼着让她许愿的声音。
南穗闭上眼，双手合十，第一次紧张地去许愿。
第一个愿望，希望南祁止他还活着。
第二个愿望，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
后一秒。
她双手交叉，紧紧贴在一起。
后一个愿望，希望爸爸妈妈够爱她。
蜡烛还没吹完，南穗隐约听到身后一道声音，很轻，“宁宁，怎么？”
“皇冠？”南宏远犹疑地道，“宁宁，爸爸给你买新的行不行？”
“别哭别哭啊。”
南宏远：“等会儿爸爸就拿着皇冠给我们宁宁戴上，等爸爸半个小时。”
南穗背脊僵硬，她拼命地去吹蜡烛，发现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尽。
她许的愿望。
在十八岁天，刚许愿时的一秒。
便失效。
宴会灯光忽亮，南穗茫然地去切蛋糕。
思绪跑到另一边。
南宏远和电话里的赵嘉宁聊几句，而后走到她前。
南穗看着他，把手里的第一份切到的蛋糕递给他：“爸爸，要吃蛋糕吗？”
南宏远眼神落在她头上的皇冠，局促又尴尬地道：“七七，这个皇冠，爸爸不拿走。”
“为什么。”
南宏远一愣，似是没预料到她会询。
“这个......皇冠上的粉钻碎，你把这个给爸爸，回头我给你买个新的。”
南穗看着他满脸焦急的模样，摘下皇冠，递给他：“不要。”
“什么？”
南穗一字一句对他道：“皇冠我不要，你拿走吧。”
随后，她离开。
不管不顾地走出酒店。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到一个偏僻静谧的巷子里。
在巷子深处，有一段陡峭的台阶，台阶的角落里长满青苔。
可她并不介意。
南穗坐在台阶上，看远处的灯火，听小孩子的哭闹声和父母轻安慰的声音。
天空如幕布漆黑，点缀着繁星月光。
她的大脑一片空，茫然又无措。
直至，她身边覆过来一道身影。
南穗抬头，发现是一只很大很大的布偶熊。
像是陪伴她样，坐在她的旁边。
过不知多久。
她开口：“你也是一个人吗？”
他没有说话。
南穗抱膝，歪着脑袋看他：“你戴着头套，闷不闷呀。”
意外地，他摇摇头。
“你也是被抛弃吗？”南穗脚尖点地，压低声音。
他沉默。
而后，对着她点头。
“今天。”南穗低声道，“是我十八岁的日，可我并不开心。”
布偶熊安静的听着。
“我没有收到爸爸妈妈的任何一件礼物。”
“还有哥哥的......”
“可是我又觉得没必要。”
忽然，眼前的布偶熊笨拙地掏出来一个礼品盒，放在她的怀里。
很轻很轻的重量。
“这是......”南穗惊讶地看着他，“给我的吗？”
半晌，布偶熊笨拙地点点头。
“谢谢你！”
南穗满心欣喜：“这是我收到珍贵的礼物，我很喜欢。”
说完，次沉默。
她不走，布偶熊也不动。
久到南穗的眼皮打架，脑袋支撑不住重量，缓缓朝着另一边方向倾斜。
察觉到布偶熊一僵。
南穗恍惚意识到，她好像......枕在布偶熊的肩膀上去。
软绵绵的，毛茸茸的。
好温暖。
他的身上。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模糊间。
她看到布偶熊摘掉头套，露出张熟悉而精致的庞。
逆着月光，他低垂眸，久久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他长得好像哥哥。
是在做梦吧......
就在她熟睡之时。
她仿佛察觉有一双干燥温热的手轻抚她的头发。
耳边的声线清冷沉郁，压低嗓音又显得极为的温柔，像是附在她耳边低喃：
“七七。”
“十八岁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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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澡,南穗打开电视机,裹着薄被坐在沙发上。
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看起来又像是在发呆。
蓦地,脑子里过电影般浮现刚才的场景。
思绪放空,仿佛在这一刻，感官被无限地放大。
她被傅景珩拥入怀里,额头抵在他宽厚的胸膛，属男人的体温一点一点地穿过雨幕渗透而来。
温暖地挤压她的心脏。
他的句“我来接你回家”好像还萦绕在耳边。
她抬手覆在胸口处,感受着每一次剧烈的跳动，仿佛是幼小的树苗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南穗吸吸鼻子,呼吸稍稍不畅，她捂着发热的脸颊，忽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可有点感冒。
这么想着，南穗听到门铃的声音。
在门铃响的一刻,她心中无端涌现出一种猜测,欣喜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外站着的然是傅景珩。
他走进来，蹙眉：“怎么没穿鞋？”
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脚上,南穗这才意识到她居然是光着脚跑过去给他开门的。
南穗下意识地蜷起脚趾，像是想要将它们藏起来：“热。”
傅景珩似乎也刚洗完澡，头发半湿，垂在额前的发梢微蓬,睫毛低垂。
听到她的话后，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一下。
“疼一一”南穗毫无防备，茫然地捂着额头被弹的部位，“你干嘛打我呀。”
他淡淡出声：“拖鞋呢？”
“沙发儿。”南穗试图解释，“我真的觉得热，你不要多想。”
傅景珩弯腰拎起她的拖鞋递在她前，抬眼：“多想什么？”
“......”
“没什么。”
傅景珩将装药的塑料袋放在茶几上：“我给你带感冒药。”
南穗凑过去：“哇。”
“我真的觉得你好像是哆啦A梦诶。”南穗坐在他旁边，“不管需要什么，你都会把它变出来。”
他没反应，南穗似是明过来：“你是不是不知道谁是哆啦A梦？”
“《哆啦A梦》是我小时候常和我哥哥看的动画片，它是一只有口袋的猫。从它的口袋里可以掏出来任何它想要或者是它需要的东西。”
“......”
傅景珩垂眸，静静地打开塑料袋将几粒好的药丸放在干净的抽纸上，没有说话。
南穗瞄他几眼。
忍不住又瞄眼被他摆放极其整齐的药丸，默默地往外挪几寸：“哦，我懂。”
“你比我大六岁，三岁一个沟。你个，应该不看《哆啦A梦》。”
“要不。”南穗站起来，“我去拿平板给你普及普及知识，行不？”
在她准备抬脚的一刻。
傅景珩依旧保持低头的动作，像是察觉到她下意识地反应，径直扯住她的手腕，往沙发里带。
顺着男人这力道，南穗身子后移，后背撞上柔软的沙发，拖鞋被惯性地甩在地上。
她懵然地发现，她的眼前多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水，以及感冒药。
傅景珩递给她：“我知道它，不用给我普及。”
“......”
没办法逃避
南穗只好一口吞掉手里的药丸，就着温热水喝下去。
“伸手。”傅景珩看着她。
“哦。”
南穗乖乖伸手，只一颗话梅糖掉落在她的掌心。
他逆着光，唇角浅浅勾起：“奖励。”
像是哄小朋友一样的语气。
南穗怔愣，与他双漆黑的眼眸撞上。
傅景珩漫不心地收回手：“多大，还害怕吃药。”
“小朋友？”
“......”
沉默。
南穗晃着双腿，有点不满。
小朋友......？
这可是活地把她降一个辈。
顿几秒。
南穗忽然想到一个题。
傅景珩该不会把她当妹妹看待吧。
她只想做他女朋友，并不想当他妹妹。
“我只比你小六岁，不是小十六岁。”南穗闷闷道，“所以，我不小。”
“在古，我可都有两个孩子。”
过会儿。
南穗没听到回复，她下意识地抬头，发现他正在看自己的脚。
她肌肤很，尤其是脚。脚趾圆润净，在半空中晃几下便闪躲进沙发帘内。
“你在看......我的脚链？”南穗犹疑地。
他也不至。
变态到看人家小姑娘的脚吧。
闻声，他似是回过神来：“嗯。”
说是脚链，其实也算不上。
只是一条挂着金色小铃铛的红色绳子。
南穗：“这个是我十八岁日天，偶然碰到的一个哥哥送我的。”
傅景珩偏头看她，眸色点漆。眼睫浓密如鸦羽，落在她颊。
以为他在好奇，南穗忍不住倾诉：“天其实我过得特别不开心。”
“但是呢。”她想到什么，笑道，“之后我遇到一个穿着小熊玩偶的大哥哥。”
“他送我这份礼物。”
南穗仰头，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更神奇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他的嗓音有点哑：“什么？”
“玩偶哥哥送我的铃铛上居然是NS的缩写。”
过一会儿。
南穗唇角弯着浅浅的弧度：“我把这件事给昭昭说。”
“昭昭说，这个NS开的距离过大，可是南北极的缩写。”南穗抿口水继续道，“不过更大的概率是，这个玩偶哥哥可想要和喜欢的女告。”
“而恰好，他喜欢女名字的缩写也是NS，只不过因为我的心情不好，所以就把这个礼物送给我。”
南穗：“我一想，是哦。毕竟我和玩偶哥哥仅有一之缘，他也不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她喃喃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对喜欢的女孩子告。”
傅景珩抿着唇，沉默不言。
顿几秒，她抬头。
灯光映衬下，勾勒出男人张轮廓深邃的侧脸，他静静地看着茶几上的杯子，似是走神。
如同一樽静止的雕塑。
看上去莫名的有些落寞。
南穗这才察觉不对劲儿。
没等她开口。
傅景珩起身，将感冒药重新规整，成三包，放在她前。
他说：“每天三次，饭后吃，知道吗？”
南穗点点头：“知道。”
等傅景珩走后，南穗坐在沙发上，稍微一动便头晕脑胀。
她很困。
可还是率先去舞蹈室，坐在椅子上拿起日记本。
外的雨声渐停。
有虫鸣的声音做交响乐，微风狭着泥土与枝叶的味道顺着窗缝吹拂而来。
南穗想到今晚发的事情。
他的西装。
他撑起的伞。
他热烈的拥抱。
他为她规整的药，以及颗话梅糖。
她低头，提起笔。
在日记本上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地写着在网上看到的，令人极其深刻的话：
“总会有一个人跨过千山万水，穿越茫茫人海来到我的身边。”
她停笔。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熟悉的孔。
像是许愿，又像是妄想。
“我希望个人是你。”
写完日记。
南穗觉得鼻子有些堵，有感冒的迹象。
她忙不迭地埋进床，盖好被子，打算睡个早觉。
许是晚上和傅景珩谈起脚踝的条红绳，南穗居然梦到以前的事情。
甚至有种错觉。
只戴着头套的布偶熊，他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识。
时是20183月26日。
她的十八岁日。
南宏远在京城大酒店为她举办日宴。
这场日宴盛大奢侈，甚至听说南宏远为给她过成礼，从国外拍卖回来一顶价值千万的皇冠。
皇冠上缀着粉色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南穗戴着皇冠，她站在十八层蛋糕前，备受瞩目。
宴会水晶灯熄灭，蜡烛摇曳，映着她浅浅弯起的唇角。
下是欢呼着让她许愿的声音。
南穗闭上眼，双手合十，第一次紧张地去许愿。
第一个愿望，希望南祁止他还活着。
第二个愿望，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
后一秒。
她双手交叉，紧紧贴在一起。
后一个愿望，希望爸爸妈妈够爱她。
蜡烛还没吹完，南穗隐约听到身后一道声音，很轻，“宁宁，怎么？”
“皇冠？”南宏远犹疑地道，“宁宁，爸爸给你买新的行不行？”
“别哭别哭啊。”
南宏远：“等会儿爸爸就拿着皇冠给我们宁宁戴上，等爸爸半个小时。”
南穗背脊僵硬，她拼命地去吹蜡烛，发现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尽。
她许的愿望。
在十八岁天，刚许愿时的一秒。
便失效。
宴会灯光忽亮，南穗茫然地去切蛋糕。
思绪跑到另一边。
南宏远和电话里的赵嘉宁聊几句，而后走到她前。
南穗看着他，把手里的第一份切到的蛋糕递给他：“爸爸，要吃蛋糕吗？”
南宏远眼神落在她头上的皇冠，局促又尴尬地道：“七七，这个皇冠，爸爸不拿走。”
“为什么。”
南宏远一愣，似是没预料到她会询。
“这个......皇冠上的粉钻碎，你把这个给爸爸，回头我给你买个新的。”
南穗看着他满脸焦急的模样，摘下皇冠，递给他：“不要。”
“什么？”
南穗一字一句对他道：“皇冠我不要，你拿走吧。”
随后，她离开。
不管不顾地走出酒店。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到一个偏僻静谧的巷子里。
在巷子深处，有一段陡峭的台阶，台阶的角落里长满青苔。
可她并不介意。
南穗坐在台阶上，看远处的灯火，听小孩子的哭闹声和父母轻安慰的声音。
天空如幕布漆黑，点缀着繁星月光。
她的大脑一片空，茫然又无措。
直至，她身边覆过来一道身影。
南穗抬头，发现是一只很大很大的布偶熊。
像是陪伴她样，坐在她的旁边。
过不知多久。
她开口：“你也是一个人吗？”
他没有说话。
南穗抱膝，歪着脑袋看他：“你戴着头套，闷不闷呀。”
意外地，他摇摇头。
“你也是被抛弃吗？”南穗脚尖点地，压低声音。
他沉默。
而后，对着她点头。
“今天。”南穗低声道，“是我十八岁的日，可我并不开心。”
布偶熊安静的听着。
“我没有收到爸爸妈妈的任何一件礼物。”
“还有哥哥的......”
“可是我又觉得没必要。”
忽然，眼前的布偶熊笨拙地掏出来一个礼品盒，放在她的怀里。
很轻很轻的重量。
“这是......”南穗惊讶地看着他，“给我的吗？”
半晌，布偶熊笨拙地点点头。
“谢谢你！”
南穗满心欣喜：“这是我收到珍贵的礼物，我很喜欢。”
说完，次沉默。
她不走，布偶熊也不动。
久到南穗的眼皮打架，脑袋支撑不住重量，缓缓朝着另一边方向倾斜。
察觉到布偶熊一僵。
南穗恍惚意识到，她好像......枕在布偶熊的肩膀上去。
软绵绵的，毛茸茸的。
好温暖。
他的身上。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模糊间。
她看到布偶熊摘掉头套，露出张熟悉而精致的庞。
逆着月光，他低垂眸，久久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他长得好像哥哥。
是在做梦吧......
就在她熟睡之时。
她仿佛察觉有一双干燥温热的手轻抚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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