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拾叁
所有人都有点兴奋，除了夏凉。
朱竹清很早就回宿舍了。她尝试着收拾了一下明天有可能用得上的东西，找出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和储备的食物之后就完全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在对着桌子上摆成扇形的几把顺手的短兵器发呆发了两分钟之后，朱竹清看了夏凉一眼——小姑娘正在修理她某个娃娃——就毅然上了床开始修炼，然后结束修炼的时候发现舍友还在那儿。
中午被她直接忽略了，朱竹清是在快晚上的时候醒的。夏凉仍然百无聊赖的坐在原地，上午的人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的零件；在朱竹清清醒的时候，夏凉几乎在同时把头转了过来。她看这一眼似乎只是为了确认发生了什么事似的，什么话都没说就把头扭回去继续和手里的手指较劲了；朱竹清怔了一下没来得及搭话，在小姑娘回头之后才把目光从夏凉身上挪到桌子上。
那儿之前放的是她的武器，但朱竹清在之前收起来了，现在桌子上摆的是被一方手帕包好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那手帕是夏凉的，显而易见；全学校只有她用这种织物，实际上，每当遇到什么奇怪的材料的时候，九成以上那都是夏凉的私人物品。朱竹清不免有点怀疑小姑娘要做什么了，她带着点犹疑的盯着那包东西看了几秒。
“去星斗用得上。”小姑娘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她这次连头都没回。
朱竹清一怔。这孩子听上去一点都不高兴，她平静的不像个十岁的孩子。而从之前的表现，比如她是如何对待奥斯卡和马红俊的，来看，夏凉显然在非同一般的残忍之外也有非同一般的天真和调皮。总之这姑娘有如此平静的语气是不太正常的，朱竹清花了那么一会儿思考要不要问问这孩子的心情，但马上又意识到她们其实并没有这么熟，和这孩子密切交往不过是几个老学生的请求。半秒钟之后朱竹清一点儿都没显出不对的换了个话题：“你对星斗大森林很熟？”
夏凉一边削关节球一边回答朱竹清。“很好玩，”她手里的刀停了一下，便于舍友能够听清自己的声音，“前提是院长不跟着。”
朱竹清立刻猜到了夏凉为什么不高兴。真的是个小孩子。
“那你能向我介绍一下星斗大森林的情况吗？”朱竹清又问她。
夏凉的动作这回是彻底停了。她思考了一下，看上去像是舍不得自己手里的零件似的，又不想让加工零件的声音干扰谈话，小姑娘着实犹豫了好久才把关节球放下，拿了个只差打磨的东西取而代之。“外围……有一些有趣的植物，”她的语速显示出这是件需要思考的事，而且思考起来似乎有些费劲，“植物魂兽里有很好的木材，我也在那儿采过很多颜料原料。”
宿舍里被打磨木器的沙沙声和小姑娘时断时续的声音填满了。夏凉只有在打魂环的时候去星斗才是冲着魂环去的，除此之外那森林对她来说只有植物魂兽的尸体和动物魂兽的骨头；这让小姑娘的叙述风格与重点和绝大多数魂师所熟悉的一点都不一样。朱竹清当初也不是走星斗过来的，她对这森林差不多也算得上一无所知，乍一听确实有些茫然；这让她不得不逼迫自己平心静气，用从小的教育成果来飞速整理着夏凉透露的消息。虽然一开始她并不是这样做的，朱竹清的目的只是缓解一下小姑娘不爽的心情以及适当的释放一点善意但然后——
“鬼藤的藤蔓被酸泡过是很好的假发材料。”
不是啊为什么你会用酸泡鬼藤？
“按照院长带的路，三千米有一丛魔鬼郁金香，花瓣很好吃。”
魔鬼郁金香不是强致幻植物魂兽吗你为什么会吃它？
“毒刺蜘蛛的毒液用来微雕很方便，但是碰到走走草的汁液会被中和，遇到灯笼树的灯笼会爆炸。”
谁会拿毒刺蜘蛛的毒液雕刻！那是可以跨级一对多的强大蜘蛛魂兽！还有走走草不是枯萎形态的草吗为什么会有汁液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的舍友到底是不是个魂师！
朱竹清崩溃了。
当然，以朱竹清的素质，她是不允许自己做出崩溃这么缺少自控力以及承受能力不合格的行为的，所以她迅速调整了状态并转而开始收集夏凉透露出的零碎信息。她的主要方向在于星斗大森林的环境信息和魂兽的攻击手段相关信息，至于夏凉想表达的那些……
有点用，但绝不是她现在需要的。
于是接下来朱竹清的心理活动就变了一个样子。
“蓝玉蝴蝶的鳞粉用蓝银草的花处理过之后可以拿来做闪光粉。”
蓝银草的花粉可以中和蓝玉蝴蝶的催眠鳞粉……说起来唐三的蓝银草开花吗？
“冠军鼹鼠总会把酒白参当成参灵吃然后醉晕，然后就可以捡尸了，它们的牙齿是很好的材料。”
冠军鼹鼠是一种非常机警的小魂兽，单体作战能力不高可群体力量极为强大，挖过的地面经常会给魂师来自战场外的致命一击。看上去这种小家伙喜欢栖息在参灵附近……以及酒白参能醉倒小型魂兽？唔，先记住好了。
“用赤焰虎的粪便可以单独吸引火银狼，火银狼闻到味道会过来决斗。不过火银狼在八千年以前都不会离开族群……好难找的。”
赤焰虎的粪便在外围可以驱逐魂兽，这个要记下才行。
“啊，对！院长定的路线东边有一大丛猫薄荷魂兽，每次去都有大猫在那打滚！在那儿能抓到外围一般看不见的高等猫科魂兽呢。”
朱竹清的心理活动咔的停了。这个不需要记，她深呼吸了一下，这个没必要记……
……算了。猫薄荷魂兽对大型猫科魂兽也有用，大概魂师也得躲着……记下来吧。
她有些无奈的看着坐在地上打磨零件的小姑娘。她觉得夏凉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对一个猫武魂的魂师说了什么。事实上，在朱竹清时不时恰当的轻声应和几句之后，夏凉的注意力就完全不在朱竹清身上了。她只是一边打磨着自己的人偶一边说些什么罢了。星斗大森林她去过很多次，而且是不太大就开始去的；和其他人的目标不一样，夏凉这种只要生物材料不在乎魂环的行为让她比那些毛毛躁躁只知道杀戮的魂师多了解不少魂兽们的习性。她毕竟还是弱，有些弱点，该观察还是要观察的。
这几年她差不多把挨着索托这边的外围——三十五级魂师保命能走的地方——摸清楚了，毕竟村外小树林是没办法供给她那么多优质木材的。她自己没什么攻击能力，可她也是个人偶制作师，而人偶制作师寻找高级材料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大概是跟着武魂一起被刻在她血脉里的。于是理所当然的，不同的魂兽，大环境，小弱点和小细节。
戴沐白和马红俊从来都不耐烦听这些，这在他们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可怕的黑医师在胡乱配药，而尤其是前者更崇尚武力；至于奥斯卡，顶多也就是能理解这些事在“人偶制作”上的信息。至于稍微稍微深一点的，需要推断一下的，奥斯卡也没过脑子。
或许这和他是辅助系有点关系，但不管怎么说，学院里没啥人认真听夏凉说这个，听也是听个乐子。至于老师们那边，大多是他们在讲。夏凉毕竟还小，她要学的总比她要说的多。
于是当她发现朱竹清真的有在很认真的听她讲的话的时候，夏凉的分享内容不自觉的就跑偏了。一开始她还是有在给舍友好好介绍星斗大森林的地理环境啊之类基本的东西，但渐渐地，在最基本的那点说完了之后，夏凉慢慢地就偏到了她那些人偶材料上，连带着把自己的人偶也夸了一遍；这大概是朱竹清太安静了的缘故，夏凉没觉得这和平时她跟人偶讲话有什么差别。总之当她终于打磨好零件简单组装，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人偶的时候，夏凉突兀的收了声音。朱竹清正看不太出表情的把左肘支在桌子上歪着头看她，眼里好像是带了点笑。
夏凉一下子被自己吓到了。她怯怯地笑了一下，就像刚见面的时候那么干净，然后飞快的把头扭了回去，不说话了。她那零件都打磨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整间宿舍包括小姑娘腿上全都是木屑，朱竹清熄了灯都能看见地上厚厚的一层；这还打磨……她还想不想用这个人偶了？
肯定是害羞了。虽然平时是有活力了点，没想到和人偶相处的时候还挺可爱的。朱竹清一边思量着，一边偷偷的笑了笑。
夏凉真是被自己吓坏了。她以前从来没和人类说过这么多话，只有在工作室闷得不行了她才会和人偶说上一阵子，今天是怎么了？前面倒的确是自己要说的，后半段……虽然朱竹清是很安静，可是和出自自己手的人偶还是有挺大差别的吧？一个认识两三天的姑娘，能和自己的——女儿——比吗？这不可能！没什么比她自己的人偶更安全的了，她也只接受自己对人偶这么失控。要是对弗兰德就算了，朱竹清？
是她气息太隐蔽了吗？还是说因为这是自己宿舍的缘故？不应该啊……
在朱竹清看不到的地方，夏凉苦恼的鼓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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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竹清很早就回宿舍了。她尝试着收拾了一下明天有可能用得上的东西，找出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和储备的食物之后就完全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在对着桌子上摆成扇形的几把顺手的短兵器发呆发了两分钟之后，朱竹清看了夏凉一眼——小姑娘正在修理她某个娃娃——就毅然上了床开始修炼，然后结束修炼的时候发现舍友还在那儿。
中午被她直接忽略了，朱竹清是在快晚上的时候醒的。夏凉仍然百无聊赖的坐在原地，上午的人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的零件；在朱竹清清醒的时候，夏凉几乎在同时把头转了过来。她看这一眼似乎只是为了确认发生了什么事似的，什么话都没说就把头扭回去继续和手里的手指较劲了；朱竹清怔了一下没来得及搭话，在小姑娘回头之后才把目光从夏凉身上挪到桌子上。
那儿之前放的是她的武器，但朱竹清在之前收起来了，现在桌子上摆的是被一方手帕包好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那手帕是夏凉的，显而易见；全学校只有她用这种织物，实际上，每当遇到什么奇怪的材料的时候，九成以上那都是夏凉的私人物品。朱竹清不免有点怀疑小姑娘要做什么了，她带着点犹疑的盯着那包东西看了几秒。
“去星斗用得上。”小姑娘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她这次连头都没回。
朱竹清一怔。这孩子听上去一点都不高兴，她平静的不像个十岁的孩子。而从之前的表现，比如她是如何对待奥斯卡和马红俊的，来看，夏凉显然在非同一般的残忍之外也有非同一般的天真和调皮。总之这姑娘有如此平静的语气是不太正常的，朱竹清花了那么一会儿思考要不要问问这孩子的心情，但马上又意识到她们其实并没有这么熟，和这孩子密切交往不过是几个老学生的请求。半秒钟之后朱竹清一点儿都没显出不对的换了个话题：“你对星斗大森林很熟？”
夏凉一边削关节球一边回答朱竹清。“很好玩，”她手里的刀停了一下，便于舍友能够听清自己的声音，“前提是院长不跟着。”
朱竹清立刻猜到了夏凉为什么不高兴。真的是个小孩子。
“那你能向我介绍一下星斗大森林的情况吗？”朱竹清又问她。
夏凉的动作这回是彻底停了。她思考了一下，看上去像是舍不得自己手里的零件似的，又不想让加工零件的声音干扰谈话，小姑娘着实犹豫了好久才把关节球放下，拿了个只差打磨的东西取而代之。“外围……有一些有趣的植物，”她的语速显示出这是件需要思考的事，而且思考起来似乎有些费劲，“植物魂兽里有很好的木材，我也在那儿采过很多颜料原料。”
宿舍里被打磨木器的沙沙声和小姑娘时断时续的声音填满了。夏凉只有在打魂环的时候去星斗才是冲着魂环去的，除此之外那森林对她来说只有植物魂兽的尸体和动物魂兽的骨头；这让小姑娘的叙述风格与重点和绝大多数魂师所熟悉的一点都不一样。朱竹清当初也不是走星斗过来的，她对这森林差不多也算得上一无所知，乍一听确实有些茫然；这让她不得不逼迫自己平心静气，用从小的教育成果来飞速整理着夏凉透露的消息。虽然一开始她并不是这样做的，朱竹清的目的只是缓解一下小姑娘不爽的心情以及适当的释放一点善意但然后——
“鬼藤的藤蔓被酸泡过是很好的假发材料。”
不是啊为什么你会用酸泡鬼藤？
“按照院长带的路，三千米有一丛魔鬼郁金香，花瓣很好吃。”
魔鬼郁金香不是强致幻植物魂兽吗你为什么会吃它？
“毒刺蜘蛛的毒液用来微雕很方便，但是碰到走走草的汁液会被中和，遇到灯笼树的灯笼会爆炸。”
谁会拿毒刺蜘蛛的毒液雕刻！那是可以跨级一对多的强大蜘蛛魂兽！还有走走草不是枯萎形态的草吗为什么会有汁液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的舍友到底是不是个魂师！
朱竹清崩溃了。
当然，以朱竹清的素质，她是不允许自己做出崩溃这么缺少自控力以及承受能力不合格的行为的，所以她迅速调整了状态并转而开始收集夏凉透露出的零碎信息。她的主要方向在于星斗大森林的环境信息和魂兽的攻击手段相关信息，至于夏凉想表达的那些……
有点用，但绝不是她现在需要的。
于是接下来朱竹清的心理活动就变了一个样子。
“蓝玉蝴蝶的鳞粉用蓝银草的花处理过之后可以拿来做闪光粉。”
蓝银草的花粉可以中和蓝玉蝴蝶的催眠鳞粉……说起来唐三的蓝银草开花吗？
“冠军鼹鼠总会把酒白参当成参灵吃然后醉晕，然后就可以捡尸了，它们的牙齿是很好的材料。”
冠军鼹鼠是一种非常机警的小魂兽，单体作战能力不高可群体力量极为强大，挖过的地面经常会给魂师来自战场外的致命一击。看上去这种小家伙喜欢栖息在参灵附近……以及酒白参能醉倒小型魂兽？唔，先记住好了。
“用赤焰虎的粪便可以单独吸引火银狼，火银狼闻到味道会过来决斗。不过火银狼在八千年以前都不会离开族群……好难找的。”
赤焰虎的粪便在外围可以驱逐魂兽，这个要记下才行。
“啊，对！院长定的路线东边有一大丛猫薄荷魂兽，每次去都有大猫在那打滚！在那儿能抓到外围一般看不见的高等猫科魂兽呢。”
朱竹清的心理活动咔的停了。这个不需要记，她深呼吸了一下，这个没必要记……
……算了。猫薄荷魂兽对大型猫科魂兽也有用，大概魂师也得躲着……记下来吧。
她有些无奈的看着坐在地上打磨零件的小姑娘。她觉得夏凉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对一个猫武魂的魂师说了什么。事实上，在朱竹清时不时恰当的轻声应和几句之后，夏凉的注意力就完全不在朱竹清身上了。她只是一边打磨着自己的人偶一边说些什么罢了。星斗大森林她去过很多次，而且是不太大就开始去的；和其他人的目标不一样，夏凉这种只要生物材料不在乎魂环的行为让她比那些毛毛躁躁只知道杀戮的魂师多了解不少魂兽们的习性。她毕竟还是弱，有些弱点，该观察还是要观察的。
这几年她差不多把挨着索托这边的外围——三十五级魂师保命能走的地方——摸清楚了，毕竟村外小树林是没办法供给她那么多优质木材的。她自己没什么攻击能力，可她也是个人偶制作师，而人偶制作师寻找高级材料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大概是跟着武魂一起被刻在她血脉里的。于是理所当然的，不同的魂兽，大环境，小弱点和小细节。
戴沐白和马红俊从来都不耐烦听这些，这在他们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可怕的黑医师在胡乱配药，而尤其是前者更崇尚武力；至于奥斯卡，顶多也就是能理解这些事在“人偶制作”上的信息。至于稍微稍微深一点的，需要推断一下的，奥斯卡也没过脑子。
或许这和他是辅助系有点关系，但不管怎么说，学院里没啥人认真听夏凉说这个，听也是听个乐子。至于老师们那边，大多是他们在讲。夏凉毕竟还小，她要学的总比她要说的多。
于是当她发现朱竹清真的有在很认真的听她讲的话的时候，夏凉的分享内容不自觉的就跑偏了。一开始她还是有在给舍友好好介绍星斗大森林的地理环境啊之类基本的东西，但渐渐地，在最基本的那点说完了之后，夏凉慢慢地就偏到了她那些人偶材料上，连带着把自己的人偶也夸了一遍；这大概是朱竹清太安静了的缘故，夏凉没觉得这和平时她跟人偶讲话有什么差别。总之当她终于打磨好零件简单组装，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人偶的时候，夏凉突兀的收了声音。朱竹清正看不太出表情的把左肘支在桌子上歪着头看她，眼里好像是带了点笑。
夏凉一下子被自己吓到了。她怯怯地笑了一下，就像刚见面的时候那么干净，然后飞快的把头扭了回去，不说话了。她那零件都打磨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整间宿舍包括小姑娘腿上全都是木屑，朱竹清熄了灯都能看见地上厚厚的一层；这还打磨……她还想不想用这个人偶了？
肯定是害羞了。虽然平时是有活力了点，没想到和人偶相处的时候还挺可爱的。朱竹清一边思量着，一边偷偷的笑了笑。
夏凉真是被自己吓坏了。她以前从来没和人类说过这么多话，只有在工作室闷得不行了她才会和人偶说上一阵子，今天是怎么了？前面倒的确是自己要说的，后半段……虽然朱竹清是很安静，可是和出自自己手的人偶还是有挺大差别的吧？一个认识两三天的姑娘，能和自己的——女儿——比吗？这不可能！没什么比她自己的人偶更安全的了，她也只接受自己对人偶这么失控。要是对弗兰德就算了，朱竹清？
是她气息太隐蔽了吗？还是说因为这是自己宿舍的缘故？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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