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贰拾玖
夏凉看着玉小刚，玉小刚也看着夏凉。
玉小刚还是那副僵硬的表情，不听语气根本看不出他做了多大的宽限，看上去倒像是对小姑娘实力的怀疑。夏凉却仍是笑，不像是刚才和朱竹清她们聊天的时候直达眼底的活泼笑意，也不是初见面的时候那种清浅羞涩的笑容。她笑得很假，但很好看，像个人偶。
玉小刚看她，有一点出神。她很像她妈妈，笑的也像。
小姑娘笑了一会儿，突然不笑了。“用不着。”她很冷漠的吐了三个字出来，语调没什么起伏，有点像赌气。玉小刚也不生气；夏凉的档案上写的清楚，这姑娘的战斗素质是很高的，年纪又小，不高兴正常。他便点了点头，语气又恢复了一开始作安排的时候那种冷硬的音调：“那好，八号，夏凉。明天早晨在这里集合，早饭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迟到。好了，你们可以解散了。”
学生们大多都没动，等老师相继离开才慢慢的有人敢开始说话。奥斯卡在那边问唐三关于玉小刚的教学风格问题，他是偷懒习惯了的，来了个严厉的老师觉得浑身不舒服；几个女孩子都是认真学习的类型，并不在意这些，朱竹清倒是对夏凉突然闹的脾气感到很奇怪。“刚才怎么了？不像你。”这话问出来之后朱竹清还稍微愣了一下，心里盘算着才这么几天怎么就能知道像不像夏凉的作风了，这话说的不合适；不过夏凉没听出来。
她声音不像刚才那么冷淡，仔细听还带着点委屈。“我认识他。”
小舞和宁荣荣也围过来了。“那你不是好小就认识大师了吗？”小舞不信，“小三做了他六年弟子，我可没见过你。”
夏凉点了点头。“就……小时候。我才想起来。”十岁的小姑娘说起小时候还一脸认真的表情，几个大点的姑娘心里就有点想笑。“他还说回来看我！”
几个姑娘明白了。小舞刚还说没见过她，这很显然，这六年大师全教导唐三去了，夏凉这边大概就有些冷遇。六年前不过四岁的小孩子，说不准大师也就随口一提……
小舞和宁荣荣没憋住笑，被夏凉分别瞪了一眼，然后小姑娘飞快的就躲到习惯于在心里偷笑的朱竹清身后去了。立场鲜明。
朱竹清在心里偷笑得更厉害了。
几个姑娘这么有说有笑的回了宿舍。至于好像找姑娘们有事的男孩子？夏凉才没看见呢。
夏凉不和女孩子们闹，男生好像又都出门了；老师那边，实力差太大，恶作剧玩不过，小姑娘就只能很气的补了一天傀儡。朱竹清进入修炼状态之前看见夏凉气鼓鼓的在削木头，从修炼状态退出来的时候小姑娘还在那儿生气，不过不在削木头了，石质的傀儡摆了一地。这姑娘情绪激动的时候下手也狠，朱竹清看她看了一会儿，觉得夏凉手上的石凿动起来都带风。凿了好半天石头小姑娘才看见朱竹清醒了，也不管她，一指桌子上给朱竹清带的饭自顾自接着折腾；小孩子就这样，生的气当时撒不出来，过一会儿事就大了。
一直到第二天，小姑娘的气才算消下去一大半。她起得挺早，朱竹清迷迷糊糊的被夏凉拉着去了食堂，进门先被过分诱人的食物香气弄得一个激灵，再一看做饭的居然就是玉小刚，吓醒了。夏凉像是早知道这个，很不以为意的跑过去，脸上写满了不高兴；玉小刚也是昨天回去和弗兰德聊着天才想起来他忘了什么，理亏，看见夏凉跑过来也只能僵硬的开始哄孩子。好在小姑娘就要他一个态度，哄了一会儿也就没事了——玉小刚的脾气刚硬的不行，这会儿哄她，已经算是让步。
夏凉虽然闹起脾气来不好哄，但总归在底线内。这姑娘并不是不知分寸。
从早晨开始学生们就只看到了大师一个人，一直到开始上课，也只是这一个老师。习惯了几个老师分班上课的老生们都有些不太适应，新生们却大多有些好奇。玉小刚开学第一堂课的第一句话是叫学生们早点集合的，这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在并排站好队的几个学生身上轮着扫了一遍；不懂这位新老师脾气的学生多数都有些紧张，然后他们看见玉小刚微微提了口气。
“戴沐白。”他点名。
玉小刚的语气是和弗兰德截然不同的僵硬。不像弗兰德那种一句话三个坑的圆滑语调，玉小刚的声音从声调上就露出一股不知变通。戴沐白上前了一步；在课上，或者说在任务中，他善于对上级绝对的服从，也善于对下级进行恰到好处的命令。这种性格再加上他的级别，让戴沐白成了史莱克学院这几年最好用的助教之一——另一个是夏凉，只在开学测验中用一用。
玉小刚没看他，他的视线聚焦在剩下的人身上。“去把他们七个，逐一打倒。”
戴沐白滞了一下。
唐三的暗器是个大问题，夏凉对于强攻系来说难缠的第二魂技也让人难以突破。直接参与或旁观这些人战斗过不止一次的戴沐白并不想在第一节课就让自己老大的地位坠落深渊，这让他不得不先一步提出自我质疑。虽说玉小刚也同意了让唐三禁用暗器和新获得的第三魂技——会这么说的话，大概是在前一天已经提前得知了的缘故——但因为百兽之王血脉中的傲气，戴沐白断然拒绝了这个可能能让他输的好看一点的让步。最后的结果，唐三一招秒。
是韧性的蛛网，直径五米、由蓝银草构成的、充满黏性，恐怕还带有毒性的蛛网。是从人面魔蛛身上打到的好东西。戴沐白再郁闷也没有办法了，不同意让唐三禁用第三魂技，这可是他自己的强烈要求。
至此，大师微微点了点头，看不出心情。他走近了一些，把自己和刚才对战的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一个适宜教训的长度，淡淡的开口。“控制，是控制系魂师特有的能力。一般来说，控制系魂师的攻击都很弱，但控制力却极为强悍。在六十级以下，一名出色的控制系魂师完全能够控制住和自己差距在十级以内的对手。”他抬手虚点了一下唐三和戴沐白刚才的行动路径，重点标记了一下两个人的距离，“除了能够克制控制系魂师的武魂以外，面对控制系魂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他控制的机会。而你，作为力量强攻型魂师，控制系魂师正是你的克星。在这种情况下，就要拉开自己和控制系魂师的距离。”
戴沐白的站位距离唐三近的很。显然，这位强攻系魂师只考虑到了适宜自己的近战距离。
大师并不打算对这个失误做什么评价。弗兰德不是专业的老师，在他看来，这群孩子都是可塑之才，在他手里大有可为。瑕疵肯定是有的，不然要什么老师？不过教学大纲还是要宣传一下。于是，简单叙述了自己的理念，即没有完美的魂师但有完美的团队这一点，玉小刚毫不滞涩的继续了今天的预定内容。以唐三对戴沐白使用了第三魂技所以要替他分担一个对手为由，唐三和小舞这对六年的搭档被分在了一起；同时进行战斗的，是另一边的戴沐白对阵奥斯卡与马红俊的组合。
结果很糟糕。出于对对方的熟悉，六年搭档互坑的效果非常好；但同时，顺理成章的，放松的也太早了。至于男生那边，常年一起出去混场子的组合让大家根本没有下狠手的经验，下手漏洞太多、自我管理不足，连对对方的防备都少得可怜，大师的脸色难看的很，一连串的错误把一群孩子批的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他最后看了一眼老朋友的孩子，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小舞对你很重要，但这不是你对她放松戒备的理由。当然，如果你对谁都是这个态度，你也没什么资格叫我老师了——去和夏凉打一场。”
被点到的唐三愣愣的看了一眼站在队伍末尾的姑娘。他现在有点懂戴沐白的感觉了；戴沐白至少是三十七级对三十一级，他可是三十一级对二十二级……这有点过分吧！
“别大意。”玉小刚像是看懂了他在想什么。
小姑娘现在又是那种很假的好看笑容了，唐三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向来是被小瞧的那一个，这让他喜欢在战斗前观察对方的表情。一个认真对待战斗的人和一个不以为意的人眼神大多是不一样的，但这都不是夏凉现在的状态。之前这姑娘在星斗大森林倒是很认真，那种冷漠的表情有着一种无视生死的漠然；但现在的笑，太假了，假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同时也什么都没有。
如果换个人，最起码从心理战上，夏凉已经赢了。唐三的心理素质不错，但这回这方面，他还真不占优势。
开局的是唐三。
九级的等级差，唐三自认为用不着等对手出手，更何况还是个小自己两岁多的小姑娘。蓝银草匍匐着向夏凉攻去，一开始就是非常凶残而又细密保守的局势。考虑到夏凉的身高，这一次的攻击并不像他以往那样具有明显的高度差，而是只封死了小姑娘胸部以下的路径；对于唐三来说，只过腰的蓝银草用起来有些许的不顺手。夏凉的应对是贴地放出了一把细碎的小木偶，同时脚尖一点地，直接冲了上来。
和唐三打近身仗……亲身试验过的戴沐白并不很看好夏凉。
唐三一开始也这么以为的，但小姑娘的格斗技居然比他想象的要强大不少。夏凉的力道强到不行，这兴许是人偶师这个职业带给她的好处；作为铁匠的唐三在这一点也受益匪浅。但这不应该啊……为什么，为什么夏凉的力气会比他还大？
前两次交手都是直来直往，没什么技巧；再之后，从夏凉掏出了第二魂技的傀儡而唐三使出了控鹤擒龙之后，两个人的战斗就有些交换的意思了。两个人都仗着自己的——或者傀儡的防御过高而不惜以受到攻击为代价交换出手的机会，然后两三次之后又因为估计失误受到了过分的挫折。夏凉还好，毕竟损伤的是傀儡；但是唐三就比较吃亏。因为是男孩子又是成年体型的缘故，现在还不是特别吃亏的地步；但是，这时候已经不大适合交换了。他得想个别的办法。
在夏凉的默许下，两个人又拉开了距离。
夏凉明显在调息，显然刚才的战斗对她来说负担不小。唐三也在调整节奏；虽然说这样出手不太合适，但夏凉的第二魂环确实麻烦。他得抢占一个先机才行。
这一回，先出手的是唐三的蛛网。
绿光一闪而过。之所以是一闪而过而不是展开、笼罩在战场的上空，是因为夏凉在飞速窜上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随手摸出来一个袋子随手一罩——就那么把未展开的蛛网罩了起来！
唐三懵了。唐三真懵了。蛛网飞出的速度就不是一般的快，他的手法也是万中无一的手法，在这种情况下——夏凉居然一把抓住了？这么一愣就让他完全失了先机，这一步过去在回过神来夏凉已经近在咫尺。小姑娘现在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攻击都是毫不顾忌的凶狠攻击；男孩子再扭过头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在他身后了。
一个高踢，没中。夏凉只是脚尖一点一个矮身就躲了过去，在地上翻滚一周的同时还在唐三手上裹了什么黏腻的东西。双手被缚让接下来的战斗又升了几个档次，唐三这回应对的很疲惫了；夏凉也累了，但是她的眼神露着一种野兽一般的光。
现在不笑了。唐三想，如果刚才的笑是一种迷惑，现在的情景，是不是已经不需要这种迷惑了呢？
但是那是他的蛛网啊！她怎么会觉得能用他自己的蛛网控制住他？除非……
唐三突然一滞。不是他想停下的，是他的手。他手上的东西。
“你……”他过分的惊讶了。唐三不得不喘了几口气才继续问她，“你什么时候干的？你居然把我的蛛网做成了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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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小刚看她，有一点出神。她很像她妈妈，笑的也像。
小姑娘笑了一会儿，突然不笑了。“用不着。”她很冷漠的吐了三个字出来，语调没什么起伏，有点像赌气。玉小刚也不生气；夏凉的档案上写的清楚，这姑娘的战斗素质是很高的，年纪又小，不高兴正常。他便点了点头，语气又恢复了一开始作安排的时候那种冷硬的音调：“那好，八号，夏凉。明天早晨在这里集合，早饭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迟到。好了，你们可以解散了。”
学生们大多都没动，等老师相继离开才慢慢的有人敢开始说话。奥斯卡在那边问唐三关于玉小刚的教学风格问题，他是偷懒习惯了的，来了个严厉的老师觉得浑身不舒服；几个女孩子都是认真学习的类型，并不在意这些，朱竹清倒是对夏凉突然闹的脾气感到很奇怪。“刚才怎么了？不像你。”这话问出来之后朱竹清还稍微愣了一下，心里盘算着才这么几天怎么就能知道像不像夏凉的作风了，这话说的不合适；不过夏凉没听出来。
她声音不像刚才那么冷淡，仔细听还带着点委屈。“我认识他。”
小舞和宁荣荣也围过来了。“那你不是好小就认识大师了吗？”小舞不信，“小三做了他六年弟子，我可没见过你。”
夏凉点了点头。“就……小时候。我才想起来。”十岁的小姑娘说起小时候还一脸认真的表情，几个大点的姑娘心里就有点想笑。“他还说回来看我！”
几个姑娘明白了。小舞刚还说没见过她，这很显然，这六年大师全教导唐三去了，夏凉这边大概就有些冷遇。六年前不过四岁的小孩子，说不准大师也就随口一提……
小舞和宁荣荣没憋住笑，被夏凉分别瞪了一眼，然后小姑娘飞快的就躲到习惯于在心里偷笑的朱竹清身后去了。立场鲜明。
朱竹清在心里偷笑得更厉害了。
几个姑娘这么有说有笑的回了宿舍。至于好像找姑娘们有事的男孩子？夏凉才没看见呢。
夏凉不和女孩子们闹，男生好像又都出门了；老师那边，实力差太大，恶作剧玩不过，小姑娘就只能很气的补了一天傀儡。朱竹清进入修炼状态之前看见夏凉气鼓鼓的在削木头，从修炼状态退出来的时候小姑娘还在那儿生气，不过不在削木头了，石质的傀儡摆了一地。这姑娘情绪激动的时候下手也狠，朱竹清看她看了一会儿，觉得夏凉手上的石凿动起来都带风。凿了好半天石头小姑娘才看见朱竹清醒了，也不管她，一指桌子上给朱竹清带的饭自顾自接着折腾；小孩子就这样，生的气当时撒不出来，过一会儿事就大了。
一直到第二天，小姑娘的气才算消下去一大半。她起得挺早，朱竹清迷迷糊糊的被夏凉拉着去了食堂，进门先被过分诱人的食物香气弄得一个激灵，再一看做饭的居然就是玉小刚，吓醒了。夏凉像是早知道这个，很不以为意的跑过去，脸上写满了不高兴；玉小刚也是昨天回去和弗兰德聊着天才想起来他忘了什么，理亏，看见夏凉跑过来也只能僵硬的开始哄孩子。好在小姑娘就要他一个态度，哄了一会儿也就没事了——玉小刚的脾气刚硬的不行，这会儿哄她，已经算是让步。
夏凉虽然闹起脾气来不好哄，但总归在底线内。这姑娘并不是不知分寸。
从早晨开始学生们就只看到了大师一个人，一直到开始上课，也只是这一个老师。习惯了几个老师分班上课的老生们都有些不太适应，新生们却大多有些好奇。玉小刚开学第一堂课的第一句话是叫学生们早点集合的，这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在并排站好队的几个学生身上轮着扫了一遍；不懂这位新老师脾气的学生多数都有些紧张，然后他们看见玉小刚微微提了口气。
“戴沐白。”他点名。
玉小刚的语气是和弗兰德截然不同的僵硬。不像弗兰德那种一句话三个坑的圆滑语调，玉小刚的声音从声调上就露出一股不知变通。戴沐白上前了一步；在课上，或者说在任务中，他善于对上级绝对的服从，也善于对下级进行恰到好处的命令。这种性格再加上他的级别，让戴沐白成了史莱克学院这几年最好用的助教之一——另一个是夏凉，只在开学测验中用一用。
玉小刚没看他，他的视线聚焦在剩下的人身上。“去把他们七个，逐一打倒。”
戴沐白滞了一下。
唐三的暗器是个大问题，夏凉对于强攻系来说难缠的第二魂技也让人难以突破。直接参与或旁观这些人战斗过不止一次的戴沐白并不想在第一节课就让自己老大的地位坠落深渊，这让他不得不先一步提出自我质疑。虽说玉小刚也同意了让唐三禁用暗器和新获得的第三魂技——会这么说的话，大概是在前一天已经提前得知了的缘故——但因为百兽之王血脉中的傲气，戴沐白断然拒绝了这个可能能让他输的好看一点的让步。最后的结果，唐三一招秒。
是韧性的蛛网，直径五米、由蓝银草构成的、充满黏性，恐怕还带有毒性的蛛网。是从人面魔蛛身上打到的好东西。戴沐白再郁闷也没有办法了，不同意让唐三禁用第三魂技，这可是他自己的强烈要求。
至此，大师微微点了点头，看不出心情。他走近了一些，把自己和刚才对战的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一个适宜教训的长度，淡淡的开口。“控制，是控制系魂师特有的能力。一般来说，控制系魂师的攻击都很弱，但控制力却极为强悍。在六十级以下，一名出色的控制系魂师完全能够控制住和自己差距在十级以内的对手。”他抬手虚点了一下唐三和戴沐白刚才的行动路径，重点标记了一下两个人的距离，“除了能够克制控制系魂师的武魂以外，面对控制系魂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他控制的机会。而你，作为力量强攻型魂师，控制系魂师正是你的克星。在这种情况下，就要拉开自己和控制系魂师的距离。”
戴沐白的站位距离唐三近的很。显然，这位强攻系魂师只考虑到了适宜自己的近战距离。
大师并不打算对这个失误做什么评价。弗兰德不是专业的老师，在他看来，这群孩子都是可塑之才，在他手里大有可为。瑕疵肯定是有的，不然要什么老师？不过教学大纲还是要宣传一下。于是，简单叙述了自己的理念，即没有完美的魂师但有完美的团队这一点，玉小刚毫不滞涩的继续了今天的预定内容。以唐三对戴沐白使用了第三魂技所以要替他分担一个对手为由，唐三和小舞这对六年的搭档被分在了一起；同时进行战斗的，是另一边的戴沐白对阵奥斯卡与马红俊的组合。
结果很糟糕。出于对对方的熟悉，六年搭档互坑的效果非常好；但同时，顺理成章的，放松的也太早了。至于男生那边，常年一起出去混场子的组合让大家根本没有下狠手的经验，下手漏洞太多、自我管理不足，连对对方的防备都少得可怜，大师的脸色难看的很，一连串的错误把一群孩子批的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他最后看了一眼老朋友的孩子，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小舞对你很重要，但这不是你对她放松戒备的理由。当然，如果你对谁都是这个态度，你也没什么资格叫我老师了——去和夏凉打一场。”
被点到的唐三愣愣的看了一眼站在队伍末尾的姑娘。他现在有点懂戴沐白的感觉了；戴沐白至少是三十七级对三十一级，他可是三十一级对二十二级……这有点过分吧！
“别大意。”玉小刚像是看懂了他在想什么。
小姑娘现在又是那种很假的好看笑容了，唐三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向来是被小瞧的那一个，这让他喜欢在战斗前观察对方的表情。一个认真对待战斗的人和一个不以为意的人眼神大多是不一样的，但这都不是夏凉现在的状态。之前这姑娘在星斗大森林倒是很认真，那种冷漠的表情有着一种无视生死的漠然；但现在的笑，太假了，假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同时也什么都没有。
如果换个人，最起码从心理战上，夏凉已经赢了。唐三的心理素质不错，但这回这方面，他还真不占优势。
开局的是唐三。
九级的等级差，唐三自认为用不着等对手出手，更何况还是个小自己两岁多的小姑娘。蓝银草匍匐着向夏凉攻去，一开始就是非常凶残而又细密保守的局势。考虑到夏凉的身高，这一次的攻击并不像他以往那样具有明显的高度差，而是只封死了小姑娘胸部以下的路径；对于唐三来说，只过腰的蓝银草用起来有些许的不顺手。夏凉的应对是贴地放出了一把细碎的小木偶，同时脚尖一点地，直接冲了上来。
和唐三打近身仗……亲身试验过的戴沐白并不很看好夏凉。
唐三一开始也这么以为的，但小姑娘的格斗技居然比他想象的要强大不少。夏凉的力道强到不行，这兴许是人偶师这个职业带给她的好处；作为铁匠的唐三在这一点也受益匪浅。但这不应该啊……为什么，为什么夏凉的力气会比他还大？
前两次交手都是直来直往，没什么技巧；再之后，从夏凉掏出了第二魂技的傀儡而唐三使出了控鹤擒龙之后，两个人的战斗就有些交换的意思了。两个人都仗着自己的——或者傀儡的防御过高而不惜以受到攻击为代价交换出手的机会，然后两三次之后又因为估计失误受到了过分的挫折。夏凉还好，毕竟损伤的是傀儡；但是唐三就比较吃亏。因为是男孩子又是成年体型的缘故，现在还不是特别吃亏的地步；但是，这时候已经不大适合交换了。他得想个别的办法。
在夏凉的默许下，两个人又拉开了距离。
夏凉明显在调息，显然刚才的战斗对她来说负担不小。唐三也在调整节奏；虽然说这样出手不太合适，但夏凉的第二魂环确实麻烦。他得抢占一个先机才行。
这一回，先出手的是唐三的蛛网。
绿光一闪而过。之所以是一闪而过而不是展开、笼罩在战场的上空，是因为夏凉在飞速窜上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随手摸出来一个袋子随手一罩——就那么把未展开的蛛网罩了起来！
唐三懵了。唐三真懵了。蛛网飞出的速度就不是一般的快，他的手法也是万中无一的手法，在这种情况下——夏凉居然一把抓住了？这么一愣就让他完全失了先机，这一步过去在回过神来夏凉已经近在咫尺。小姑娘现在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攻击都是毫不顾忌的凶狠攻击；男孩子再扭过头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在他身后了。
一个高踢，没中。夏凉只是脚尖一点一个矮身就躲了过去，在地上翻滚一周的同时还在唐三手上裹了什么黏腻的东西。双手被缚让接下来的战斗又升了几个档次，唐三这回应对的很疲惫了；夏凉也累了，但是她的眼神露着一种野兽一般的光。
现在不笑了。唐三想，如果刚才的笑是一种迷惑，现在的情景，是不是已经不需要这种迷惑了呢？
但是那是他的蛛网啊！她怎么会觉得能用他自己的蛛网控制住他？除非……
唐三突然一滞。不是他想停下的，是他的手。他手上的东西。
“你……”他过分的惊讶了。唐三不得不喘了几口气才继续问她，“你什么时候干的？你居然把我的蛛网做成了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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