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_情话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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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床头的害羞小狗没有了。

  江砚与也不在了。

  她连江砚与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葭音向后退了一步,泪忽然掉了下来。

  大脑一片空白,像是生锈一样的转不过来,心口被一团浸湿了的棉花堵住,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卧室灰白的纱帘被风吹起,角落只剩下灰尘,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桌子上只剩了几本书,床单已经换了新的,一丝褶皱都没有。

  葭音站在原地,两只腿有千斤重,像是灌了铅。

  整个房间空落落的,安静的只有葭音自己的呼吸声。

  她忍着鼻尖的酸涩,艰难的走到房间中央。

  试图再次找到江砚与生活过的痕迹,桌子上有几本叠放在桌角的书,是她的各种练习册,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这里。

  葭音拿起,慢慢的翻开

  是江砚与的字迹,所有重点和错因标的清清楚楚。

  和之前被他辅导的时候都不一样,这是最后一次了。

  想到这里,葭音再也控制不住,豆大的泪砸在了纸上,晕开了黑色的墨。

  她手指死死地抓着书页,脊柱仿佛被压弯,嘴唇咬的发白,葭音手握成拳,抵在心口的位置。

  她蹲了下来,零碎的啜泣溢出唇齿,回荡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房间中。

  大脑哭的缺氧,葭音害怕自己的声音被陈曼婉听到,手扶着身边的身子不稳的站了起来。

  她身影晃了一下,怀中的东西没有抱稳,忽然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葭音低头看去,是一个白色的信封。

  有一秒的愣神,她弯腰捡起。

  东西在手心中看了几秒,葭音选择了拆开。

  江砚与的字出现在眼前。

  “音音,展信佳: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大概什么都知道了。我猜音音又在哭,很抱歉,这次不能给你擦眼泪了。

  在遇见你之前,我的所有的规划都刻板而无趣,但现在,我所愿皆是在你身边。上次你问我志愿准备报哪里的时候,如果可以留下来,我会留在怀清,留在你身边,没有第二选择。可当我跳出这个圈,再来审视自己,我开始后悔,我承认我害怕了,我不应该把任何负面的东西带到你身上。有一次,我看到你练习册上随便写了一句: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我去听过那首歌,不需要两分钟我就可以告诉你,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

  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把你最喜欢的烟花带回你身边,你可不可以,再看看我。

  江砚与”

  葭音眼眶干涩,凝在眼眶的最后一滴泪掉下,正好砸在了最后的那个“我”字上。

  江砚与,怎么可以这样。

  葭音像是被困在了笼中的小兽,笼中一丝光都没有,连冲撞的机会都没有,就只剩呜咽。

  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葭音关上了门,在床上躺了一天。

  陈曼婉知道葭音心情不会好,她敲了敲门问葭音吃不吃饭,里面传来一声很弱的回应。

  不吃了。

  陈曼婉没有勉强,拉住了葭元恺要开门的手。

  她摇头示意:“让她缓缓。”

  葭音躺在床上,蜷缩在一个角落。

  她被子拉的很高,堆在脖子底下。

  枕头上有干掉的泪痕,下面是信封的一角。还有一张照片。

  是昨天江砚与拍的。

  她好迟钝,江砚与昨天传了深蓝色的卫衣,她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葭音紧紧地闭着眼睛。手指揪着被角。尽管是闭着眼睛,还是能看出哭过的痕迹。

  头很晕,动一下就疼。

  葭音意识沉迷,眼前的事物也逐渐模糊,葭音闹钟最后的画面,是昨天旋转木马上的场景。

  江砚与微凉的唇贴了上来。

  他说,他喜欢她。

  很喜欢。

  葭音忽然迟钝的想起,昨天,是情人节

  葭音生病了,陈曼婉担心葭音一天不吃东西,在晚上没有人回应之后,终于强制性的开了门。

  少女的房间没有一点暖意,刺骨的风大咧咧的从窗外吹进来。

  陈曼婉心一颤,摸上葭音的脑袋。

  温度高的烫手,当晚就进了急诊。

  小姑娘本来体质就不是很好,情绪波动又太大,高烧不退三天。

  陈曼婉心疼的眼眶泛红,寸步不离。

  余灿灿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葭音,原本准备好的话,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葭音的情况在第四天的中午好转,清醒的时间长了很多,也不像是之前醒过来就发呆不说话的样子。

  陈曼婉小心的问:“音音你感觉怎么样。”

  葭音很慢的眨了下眼睛,像是在思考。半响,她视线转向陈曼婉,语气一字一句:“妈妈,我没事。”

  陈曼婉心一阵绞痛,葭音从小到大没有这样。

  但她现在只能强撑着笑容,摸着葭音的脑袋:“没事的就好,音音乖。”

  “”葭音被某个字眼刺了一下。

  记忆深处忽然涌出什么——“音音好乖。”

  她喉咙中冒出一声压抑的□□,神色痛苦。

  陈曼婉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怎么了音音?”

  葭音摇头:“没事妈妈,就是头还有点不舒服。”

  陈曼婉松了一口气:“你发烧太久,没事了没事了,马上就会好了。”

  “发烧?”葭音重复了一句,仿佛刚反应过来。

  她笑笑:“对不起妈妈,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陈曼婉摸了摸葭音的额头,看着葭音瘦了一圈儿的脸,什么都说不出了。

  一天后,葭音的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已经有说有笑。

  回到家的第二天,葭音身体基本好完全,谈笑之间也没了病态。

  让陈曼婉感觉不对的是,葭音一句话都没有提江砚与。

  就像是忘了这个人一样。

  她不说,陈曼婉也不提。

  生活倒也是正常,和之前没有江砚与一样。

  但陈曼婉心里还是担心。

  直到——

  葭音签收了一个快递。

  葭音去练琴了,陈曼婉代签。

  葭音回来后,正好听到陈曼婉的话。

  “这个是遂周寄过来的?是阿与吗?”

  “那要给音音吗?会不会再刺激到她。”

  “不给是

  不是不太好?还是等等再给。”

  葭音:“”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她微微的愣了一会儿。

  忽然,她上前,出声道:“爸妈,给我吧。”

  陈曼婉和葭元恺可能是太过专注,身后的人出声才发现葭音站在后面。

  他们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音音,我们不是”

  葭音笑笑:“我知道。”

  葭音的卧室再次关上,经过上次的教训,葭音现在已经不会忘记窗户。

  她已经能把自己照顾好。

  也会很乖,很乖的好好生活。

  桌子上是一个方形的盒子,外壳有点破旧。

  葭音看了好久,在她手指快要接触上的时候,又猛地停住。

  手指在颤抖,葭音努力的克制住心跳和呼吸,小刀划开。

  盒子很轻,葭音拿出里面东西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七个颜色的信封,像是彩虹一样,散落在手上。

  葭音动作停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心脏在看到有关江砚与留下的痕迹后,重重的跳动了一下。

  仿佛在咆哮。

  葭音眼睫颤了几下,从束封从抽出来最上面的一封。

  还是江砚与写的信。

  只不过,这个上面只有一句话。

  【音音,如果你愿意,当你看完所有的信,我就回到你身边。】

  【观音别丢,好好带着。】

  空荡的信纸,右下角有一个小标记。

  1/1000

  葭音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艰难的重新读了一遍,一共就只有那么一行字,葭音却独独看了三遍。

  她确定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泪再次掉下来。

  三年是吗。

  三年。

  葭音隔着衣服,死死地握住了胸口的那个玉坠。

  心上扎了一根刺,原本已经麻木。但现在这根刺,忽然转了转,涌出的却是一种割舍不掉的苦涩的甜。

  葭音按照彩虹的颜色,每一天都拆一封信。

  生活好像有了新的期待。

  江砚与的信会在每个周一送过来,那是葭音最喜欢的一天。

  时间慢慢的过去,生活恢复平静。

  葭音在分文理科的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选了理科。

  余灿灿问为什么,葭音开玩笑:“想当个理科状元,听起来是不是很酷。”

  除了葭音收到的快递,江砚与的痕迹几乎消失在她生活中。

  但好在,这些也足够慰藉,起码好过没有。

  那个刘滋仪也选了理科,和葭音一个班。

  七月,出了高考成绩。尚钧和乔景遇考的都不错。尚钧留在了怀清,几人偶尔还会聚聚。

  高中生活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热烈,葭音的生活别练琴和学习挤满。

  她还收养了那只小白猫,在江砚与离开后的正好一年。

  也许是缘分,在同一个公园,葭音一眼就认出了它。

  她给小猫取了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守信。

  余灿灿笑话她,说她像是魔怔了。

  葭音置之不理,转身去取了自己的快递。

  又是一年,学校有一个报送名额。

  葭音因为成绩优异被叫到了办公室。

  她礼貌的拒绝:“不用了老师,我艺考。”

  出来的时候正好撞到动作奇怪的刘滋仪,葭音根本不屑看她一眼。

  反正快要结束,葭音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这个名额我没要,你有没事就去争,别用些偷摸手段恶心人。”

  刘滋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被堵得哑口无言。

  艺考那天,葭音收到了一个特别的礼物。

  是一个水晶球,里面是一直粉黄色的旋转木马,粉色的底座上有一个音符,葭音指腹抹过,忽然感觉,这个音符好像一个j

  零碎的星点从上面飘下来,伴随着清脆的音乐。

  像是下雪了。

  葭音看到了里面的卡片,正面是法语。

  她翻开了背面——

  “马到成功。”

  只有四个中文,字迹也有些陌生,却和自己的有些相似

  她一下子就猜出了是谁。

  两年的时间,葭音第一次知道,江砚与在法国。

  她盯着那个水晶球,看到凌晨两点

  又是毕业季。

  怀清理科状元:葭音。

  总分七百二十一。

  更让人惊讶的是,竟然是一位,艺术生。

  在葭元恺和陈曼婉准备庆祝时,葭音忽然说了一句话。

  “我要留在怀清。”

  “”

  留在怀清是什么概念,是明明分数够了,却要主动放弃最好的音乐学院。

  两人说什么也不同意,但葭音却非常坚定。

  “我可以的,不管在哪里,我都可以拿到第一名的奖杯。”

  葭元恺极为不赞同:“你以为你的对手是谁?是你高中的几百人?还是怀清的几万人?”

  争吵过后,葭音还是选择了怀清大学的音乐系。

  开学,身边同学无不惊讶,一个又一个的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葭音笑而不语,她只是想和某个人做一样的选择而已。

  可是,江砚与食言了。

  他离开的第三年,葭音没有等到他。

  更可笑的是,她等到了一个交换名额。

  最好的音乐学院,很多人的梦寐以求。

  今年的冬天真的很冷,陈曼婉和葭元恺知道后,态度强硬的要葭音必须去。

  一年而已。

  九月份,还有半年。

  在陈曼婉和葭元恺的压力下,葭音把自己关在房里,摸了摸守信的脑袋,声音沉闷带着颤音。

  “你个骗子。”

  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江砚与的信了。最近一次,还是在四个月前,她刚开学的时候。

  江砚与用的信纸很奇怪,是唯一一个,上面写了一句话。

  【做你想做的,我在。】

  她好想江砚与。

  真的好想,快要压抑不住那种。

  她甚至已经快忘记,江砚与的声音了。

  葭音把守信搂在怀中,脸

  迈进它雪白的毛。小猫感应到主人的悲伤,舔了舔葭音的手指,似是安慰。

  六月,葭音手里拿着表格,坐在树荫下,等了一下午的消息。

  只要他来一句话,她就可以留在怀清,好好的等着他。

  她再等最后三个小时。

  可是没有。

  在葭音放弃的那一刻,戏剧化的,漆黑的手机屏幕,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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