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二)_画蛾眉:一笑倾城百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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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二)

  “他看过了北夏初卷,这个时候,是北夏高祖帝遗命,盛京城止战的日子。”几回说话之后,终是又绕回了最初的话题,围绕着夜栩究竟为何如今不能起兵,斐龄给出的答案,让轻幽十分不解。

  “《北夏初卷》?!”蓦一听这四个字,轻幽不禁脱口而出一句,心里跟着猛然一颤,看来,他终究还是看了,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与自己一起,这样想着,她又有些自嘲,本是自己说的生不相守,又如何怨得了他去?

  “是诚王当日送你的《北夏初卷》,记载了北夏开过的那段往事,”斐龄见她一时出神,提醒道,“怎么你却不曾知道吗?”

  “不是……”轻幽摇摇头,思忖片刻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去看……”后四个字她语气甚是微弱,想着想着,却是转了话锋道:“你说这是高祖皇帝所言盛京止战的日子,这话怎么说?难不成高祖皇帝还预料到百年后的如今?”

  斐龄深吸一口气,似乎心里沉重起来,饮罢一口茶,起身缓缓踱起步子,说道:“北夏开国元初皇帝,纵然天纵英才,但却也终究是人,算不到百年后类霄宫中会有这样的一番争斗。汊”

  轻幽努力将所有的精力都转移到这件事情上,实则心里也很好奇,那《北夏初卷》里,究竟是介绍了一段如何的故事传奇,因何直到百年以后,还对后世有这般的影响力,“那哥哥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斐龄负手而立,那旧时所阅的、隐在琉璃清盏之下的传奇,倏尔在心里绽放开来,那一册书卷上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有千古魔力一般,深镌在每一个读过它的人心里,不能随心而忘,“你是北夏中人,又那么崇敬开国皇帝,自然应当知道当年覆南越王朝、鸩杀毅帝之时,正是这样的隆冬盛‘雪之日。”

  “嗯,”轻幽点点头,“但凡北夏之人,合该都是清楚。朕”

  他语气渐渐的深缓下去,“关于北夏的那一段开国旧史,只有《北夏初卷》里方才有所记载,看你如今的样子,只怕诚王将那琉璃盏与你之后,你也不曾见过罢。”

  轻幽蓦然心里一凉,道:“是啊,当年本是有机会的,只是因着一些人事的牵绊……到底不曾看过。”

  “那里面记载的一段故事……”斐龄望望天际,又垂眸哑然失笑,片刻道:“若日后有机会,还是你自己去看罢,我只能告诉你,对于高祖帝来说,这个季节的盛京有一种深重的意义,北夏初卷里有一句话,说是高祖帝遗命秘传与北夏历代君主,凡为夜氏子孙承接帝位者,即便日后王朝危难到了湮灭关头,帝都盛京者,凡逢隆冬,不可战。”

  “凡逢隆冬不可战?”轻幽诧然的重复出这句话,眼神清然流转一番,却是越发的对那位开国帝王生出一阵浓重的好奇来,“这算是什么说法?难不成若是敌军当真有兵临城下的那一日,若逢隆冬之际,难道还要束手就擒亦不战?”

  “以北夏高祖皇帝圣旨来看,确是如此。”斐龄转过身去看着她,眼神里带出阵阵的钦羡,那种情绪,让轻幽心里跟着诧然,“而开过名将辅国公龙狂在《北夏初卷》之中曾记载,高祖帝崩时,留有密旨一封藏于幽州城无极帝宫晚妆宫内,便是言说此事的,这也是为何无极帝宫晚妆宫自高祖元初帝崩后,便只有历任君主可入其内。”

  “这……”轻幽左思右想,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最后只是无奈一笑,“想来又是与那南越覆朝之时的往事有关罢?”

  斐龄点点头,微微一笑,“你知道夜栩一向崇敬开国皇祖,自然一旦读过《北夏初卷》,便不会违拗其中意旨。”

  轻幽无奈的摇了摇头,喟叹中又是怅然。

  终究,不知那是一段怎样的倾城往事,才能让当年有一代战神之称的北夏开国皇帝夜随天有了这样一道密旨传世。而如今若是知道了这一点,那么一切就好像很容易解释了。

  夜无殇坐上帝位的当年,便如同北夏历代君主一般前往幽州城晚妆宫参拜高祖皇帝神龛,元初帝曾有明诏,幽州城无极帝宫内之晚妆宫,自元初帝崩逝后,只有历任帝王方可入内,无疑当年夜无殇入晚妆宫参拜时早已知道那道藏于宫内仅供历代帝王瞻仰的高祖帝密旨。也就是说,他已是知道盛京隆冬不战之说,而《北夏初卷》在夜栩手上恐怕他也早便知道,一旦他笃定夜栩知有此诏令,那么盛京这一季的不战,自然就为他反戈一击提供了时间,如此说来,太后要知道此事不难,而对自己下手,便也不成问题了。

  “哥哥……”轻幽想明白了这些事的同时,心里却也又腾起一些疑惑,“听你的语气,是对《北夏初卷》了若指掌的,无眠哥哥将琉璃盏与我之时曾说,这《北夏初卷》里的旧事那时天下间还只有两人知道,一个是他,另一个我未曾问过他,却一直当做是师父,可现在看来,合该是你罢?”

  斐龄颔首,对此似乎毫不避讳,“的确是我,那琉璃盏不知是如何到了师父手中的,幼时我曾见师父总是拿在手中端看,神情很是复杂,可却终究都是喟叹一声,却无意揭开那一页故事,我那时年幼,只见琉璃轻盏甚美,便与师父说着要看,师父思忖一番,倒是随了我的心愿。只是他自己,却从未看过。”

  那是天下间的传奇,可是能用来去描述北夏开国皇帝的,也只有传奇二字,没有人知道那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可是全天下却都知道,那里记述的,是关于那位一代战神的倾国往事。一代战神,自然是一代英豪,而英雄之侧,自然少不得美人。

  而那段故事,以这样的方式记载下来,再联系上高祖皇帝那入迷题一般的一生,倾国之后的废除六宫,那么自然可想,那里面的记载,自然还是一段荡气回肠的情爱之事。

  “师父不看,或许已是自身经历的太苦,受不得另一番苦楚的侵袭了罢。”轻幽一阵出神,想来,能让千面王侯周凌风不忍去看的历史,也只有这一个理由,可以去解释罢。

  “那的确是一段配得上倾国二字的传奇,不过……”斐龄叹道:“不说也罢,日后若有机会,你自己去看罢,龙狂前辈是身在其中经历过那段往事的人,又是高祖帝的心腹亲近之人,笔触之间,自然比后人重复的要贴切真实得多,如今我们倒是顾些眼前之事,不说这个也罢。”

  轻幽微微一怔,随即失笑一声,“眼前之事,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也只能见招拆招,犯不着去与万里之外人争斗。”说着,轻幽又想到绒幻,心里不禁一阵担忧,对斐龄道:“我不担心夜栩,盛京之中,我只担心两个人。”

  “你不必担心女儿的。”听她这样说,斐龄便知她所指何人,只是安慰的淡淡一笑,道:“他会保护好你们的孩子,便是夜栩分身乏术,小师弟与十二皇子自然也不会放着未央不管。”顿了顿,他又道:“至于幻儿……我心里明白,无论最后类霄的皇位之争是谁输谁赢,她都不会有危险,毕竟柔盏还是她姐姐,夜栩夜枫更不会让她陷于危险之中。”

  轻幽听他一语言罢,只是黯然一笑,解语道:“可难道这样想着,你心里就放得下,不去担心了吗?”

  斐龄一怔,随即释然一笑,“是啊,我本不该劝你的,你对未央的心思与我对幻儿的心思都是如出一辙,不在乎她们是否真的有性命之忧,只是一种人性的本能,去担心自己所爱之人,亦是不需要理由的。”

  轻幽与他相视而笑,而垂眸一瞬,心里却是一番不是滋味,斐龄如今只是担心绒幻而已,而日后若是叫他知道绒幻已经怀有身孕,那么母子均安换则罢了,若是一旦有谁出了什么事,便是轻幽自己心里都不会放下那份歉疚。这样想着,倒不如当初自己编不知道此事,如今也能落个心安理得。

  正在二人说话之际,却见外面有宫人来报,说是夜里入宫行刺之人已有了下落,陛下请他们二人到纯德殿去。

  “那行刺之人是谁心里既是已经有了掂量,抓不抓得到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就是抓到了,便多几条人命,抓不到,便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罢。”轻幽听了来人的禀报,轻啜一口茶,脸上带出一丝清冷之意。

  对于来人险些要了自己的命,她显得并不在乎,实是心里也的确是这样想的,那些人不过也是奉命行事、忠以事上罢了,杀了他们又能如何?到底,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也不是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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